过了一会儿,那阵心痛缓下来。
楼酒拿了纸巾,帮闻千书把脸擦干净。
闻千书就坐在椅子上,抬眼看她。
楼酒:“队长找我们有事。”
“我和他说,事情我已经告诉你了。他说,你要是有什么想问姜谣的,先想一想,过段时间再问?”
闻千书点头。
她大概知道尚辞是什么意思——姜谣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他不太希望两个人碰在一起,一并崩溃。
闻千书笑了:“他其实希望你瞒着我,对不对?”
楼酒没有否认:“我只是觉得你该知道。”
闻千书:“嗯。”
她仰起头,吸吸鼻子,笑着同2333说:“我可真是没父母缘啊。”
2333沉默,听闻千书开口,像在解释她刚才的异样,又像随口一提,分不清是玩笑还是真心:“好不容易遇见一对好父母,连面都没见上。”
楼酒看看外面的天,还在下雨,但小了许多。
她道:“明天早点起来,去见一下姜谣。”
“你要是还难过——”
闻千书应下:“嗯。”
“还好。”
楼酒的房间里没有电视,闻千书又不想去客厅,就躺在床上,拿着她的平板随便找剧看。楼酒则坐在桌前,对着电脑看最新的医学期刊。
她们两个都挺安静。
闻千书表面闹腾,实则是个看喜剧不笑,看悲剧不哭的鬼才,属于所有导演都不喜欢的那类观众。她随手点开了一个鬼片,看着看着同2333讨论起来。
“你说她为什么是从画里爬出来的,那她平时吃什么,吃颜料吗?”
“她天天半夜出来,会不会熬夜秃头啊?”
“这个僵尸每天直着腿跳,会得关节炎吗?”
“算了,不看了。”闻千书换了一个,“这鬼片不对劲。”
2333:“?”
2333:“我觉得是你不对劲。”
等闻千书看累了,她合上平板,趴在床上,侧头看楼酒。
对方关了电脑,拿了一本很厚的书,正垂着头,在写什么东西。
暖黄的灯光映在她侧脸,笼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
闻千书枕住自己的胳膊,下半张脸埋进臂弯,唯独露出一双眼。
灯光沉进她眼里,显得瞳色愈发幽深,也不知道这双眼的主人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起来,楼酒带闻千书去外头吃早点。
去的那家店瞧着挺贵,富丽堂皇,吃早餐还给了个小包间。
店里的早点也很好吃,豆浆很醇,小笼包更是皮薄料足,汤汁滚烫。闻千书咬着筷子,默不作声地一个接一个吃,然后听到开门声,看见尚辞坐在了她对面。
基地内部,安全区域不强制要求带野外拘束器,但还是建议公共场合戴着便携拘束器。
“建议”这种说法,对听话的人来说,是强制命令;对不听话的人来说,等于放屁。
眼前两个人很好的诠释了这一点。
尚辞敞着外套,嘴里咬着一根烟,没点,笑着看闻千书;姜谣则戴了一副银丝网状拘束器。这种属于便携拘束器,除了耳朵,不接触面部皮肤,没有野外拘束器厚重,不会闷出痱子或者勒出红痕。
楼酒的拘束器和她差不多,也是银丝镂空,但花纹不是普通网状,而是代表着医学院的蛇杖纹路。
她才吃完早点,也不急着戴,就手缠着拘束器的绳子,把菜单推给尚辞。
尚辞:“在外面点过了。”
他抬抬下巴,用烟点一点埋头吃笼包的闻千书:“你打算什么时候带她去登记?”
楼酒:“待会儿就去。”
尚辞点点头。
外面有侍应生敲门,将早点送进来,又出去。
尚辞抬指敲了敲桌子,似乎在思索用什么开头:“高柏的项目批下来了。”
谁都不意外,毕竟上头的领导里面,有一个是尚辞的亲妈。
闻千书还记得她是个“一无所知”的“小白花”,诧异地挑了下眉,但没说什么。
尚辞:“不过孟领导希望咱们保密,这事暂时不能宣传出去,怕引起恐慌。”
他们看起来都没什么胃口,只有闻千书吃掉小笼包,找了张纸巾擦手。
“好了,我也算给你把掩护打足了。”尚辞笑道,“姜队,你也给我们解释解释吧。你什么开始调查的,又为什么要瞒着基地?”
姜谣闭了闭眼,像是下定决心:“一年前。”
尚辞:“哦?这么早?”
“不是我发现的不对。”姜谣,“是我的孪生姐姐,姜音。她是研究员。”
尚辞开口:“可是,她不是?”
姜谣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是,她一年前‘去世’了。”
姜谣脸色苍白得厉害,痛苦道:“他们发现了她,也发现我知道了。他们看上了我一队队长的身份,想利用姜音牵制住我,让我在基地诱导更多人成为信徒。”
“他们说,如果我不听话,他们就控制姜音杀人,再栽赃到我身上来。”
姜谣:“我很害怕,所以谁也不敢说,只能自己查。”
闻千书盯着她笑了笑,却道:“你骗人。”
姜谣一愣,抬眼看她。
尚辞也道:“姜队,表情满分。”
“但其它就不及格了。”
尚辞:“基地又不是不知道你还有个双胞胎姐姐,更何况——”
尚辞犹豫片刻,还是委婉道:“令姐腿脚不好,和你长相虽一样,差别还是有的。”
“他们栽赃起来,难度很高啊。”
楼酒抬眼,冷淡地看向姜谣,看她紧闭的嘴。楼酒已经戴上了拘束器,银丝环绕过鼻梁,收拢在耳后,蛇杖纹路冰冷而精致,在灯光下隐隐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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