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懵。
比起刚见到张前复杂澎湃的心情，他现在觉得自己的脑子都黏在一起了，根本就转不动。整个人好像处在了一个放空的状态。
鼻尖传来清淡的香味儿，在这个阳光明亮的早上，勾得他胃里“咕噜”了一声。还真是饿了。
林既明走到墙边靠着，看着张前一手拿着一个铲子，另一手往小电锅里敲碎了两个鸡蛋进去。
张前一直都没问他。
没问他为什么不回家，没问他为什么大过年的自己在秘密基地，没问他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不回消息。
看着张前的侧脸，林既明突然也不想问了。
他不想问张前为什么昨晚不挂电话，为什么一大早上花那么多钱打车回来找他。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没问过他。
林既明突然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他不管是什么都知道，或者说还是什么都不知道，都无所谓了，因为这个人，会永远站在他身边，会飞快出现在他眼里，不管他需不需要，这个人都是那么迫切地，毫无保留地温暖他。
张前一直都是走向他的。
张前面条弄的正好，刚刚好两碗，林既明开了胃，吃的连一滴汤都不剩。张前早上喝了一碗滚烫的粥，倒是没吃多少。
收拾完桌子，张前又找了袋没过期的冲剂给林既明喝了，美其名曰防患于未然。
“要不要跟我回五台沟？”张前看着林既明刷杯子的背影，问了一嘴。
林既明手一抖差点没把杯子掉水槽里，他关了水龙头，转身看着张前：“五台沟？”
“嗯。”张前笑笑，挥了挥拳头，“这么大的星星。不过现在是冬天，够呛能有。夏天多一些。但我可以带你爬山。”
林既明：“大冷天儿的你带我爬山？”
“啊。”张前一本正经点点头。
林既明：“......”
张前的眼睛下意识瞄了一下林既明放在床上的手机，然后又飞快地收回目光：“就当陪我了呗。”
林既明的手机一早上都没响过。倒是有几个昨晚文姨打来的电话，林既明吃饭的时候琢磨了下，给文姨回了个短信报平安。至于林远征，林既明心想，估计是手还在疼呢，压根腾不出来找他。
林既明心下倒是不太难受。林远征就该是这样的，这种状态才对，才正常，他才舒服。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误区，但绝对是个钻不出来的死胡同。
“还是你有事儿啊？”张前又问。
林既明摸了下鼻子：“......我没事儿。”
他顿了顿：“我去好吗？过年呢。”
“家里也没人，你来呆两天呗。我大姑不会介意的。”张前心道她还对你挺好奇的，虽然她不怎么赞成......
张前再接再厉拐人：“我那么想你的，就当陪我了。再说，正好蹭你打车钱，不然我都回不去。”
“打车钱？你没钱可以跟我要啊。”林既明瞪着他，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好，转口问，“你这个月零花钱呢？”
张前摸了摸裤兜里的手机：“充话费了。”
林既明一愣，跟张前对了会儿眼，然后俩人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也不知道是谁先起的头，突然开始大笑，跟得了哮喘一样。
林既明笑得蹲了下来，觉得自己都快倒不过气儿了，他拍了两下自己的腿。张前也没好到哪去，他笑得嘴都僵了，肩头一个劲儿的抖，肚子都疼了。
斗战胜佛大概是觉得他俩神经病了，迈着步子大发慈悲想来看看，林既明想伸手拽一下它的后腿，一个手抖食指尖戳到了斗战胜佛的关键部位......
斗战胜佛一个惊悚蹦到张前眼前，张前见状笑得更欢快了，同时还神经一样鬼使神差拍着斗战胜佛的脑袋，一下一下挺有节奏，和着笑声，拍得斗战胜佛脖子都快缩没了。
斗战胜佛终于忍无可忍，反爪子抽上张前的手背，“嗷”得一声炸了毛，耀武扬威而去。
林既明挣扎着，边笑边蹭过来给张前揉了两下手背。
张前一双眼看过来，眼底笑出了泪光，阳光折进来，像是透过了千万个万花筒反射后又焦距在一起，穿过了一个世界那么远。一片的潋滟。
林既明笑着笑着，突然就笑不动了。
张前渐渐也不笑了。
他盯着林既明看了两秒：“嗯？”
“走之前先干点事儿吧。”林既明突然说。
“什么？”
林既明凑到张前身前，手指轻轻勾住了张前的裤腰，在他耳边轻声道：“新年第一发，得打响啊。”
张前失笑，也是服了这混账东西，这会儿嘴上还能耍花活儿。他伸手揽住了林既明的腰，把人拥到了自己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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