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带着一身的海风味儿回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几个人了。
林既明随手拎起一个残存的凳子：“人呢？东西也都搬回去了啊？”
郭晗羽一手一袋没烤的肉串，一手一把烤完没吃完的肉串：“你俩还挺自在，周雯说外面天黑要冷了，怕大家感冒，就先进去了。你俩再不回来我就要打电话了。”
林既明点了点头：“好像是有点冷。”
“你冷吗？”张前赶紧说，伸手接过了林既明手里的凳子，“你赶紧进去。”
林既明看着张前，一下就乐了，那笑容绽放得叫一个美好。他点了点头：“遵命，宝贝儿。”
虽然郭晗羽并不用避讳，但大概是不远处有人的关系，林既明最后这句“宝贝儿”声音格外的轻。听着特别的柔软，也特别的暧昧。
郭晗羽只当自己又瞎又聋：“......”
说完林既明就飞快走进了屋子，跟飞毛腿一样。
张前跟郭晗羽并肩，慢慢往回走。
郭晗羽看了张前一眼：“说句实话啊，我以前其实并不太希望明哥跟你在一起，但现在......”
“可以理解。”张前说。
张前：“同性恋是一条与众不同的路，就像两个同样磁极的磁铁，想要吸在一起，就要排斥各种力的作用，必须要两个磁铁的吸引力大于所有力的总和，才有胜算。”
郭晗羽白了他一眼：“你牛二学疯了吧？”
“嗯？”张前一脸淡然，“牛二是方程。”
郭晗羽默默嘀咕：“......你这比喻也是很恰当了。”
他叹了口气：“其实这无所谓，反正不管是不是你，明哥都是，他早就是了。也不可能喜欢女的，更不可能......”
“他原本早就是？”张前有点惊讶，但还是控制住了声音的大小。
“卧槽我好像说漏了什么......”郭晗羽瞪着张前。
“没关系。”张前笑笑，“我就是没想到。”
“其实吧。一开始我看他对你那样就觉得他要吃亏。”郭晗羽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说了，嘴笨，反正现在我觉得，明哥遇到你，是真的好。”
“就跟你遇到宫兆鑫一样是么。”张前笑着。
“是。”郭晗羽听见宫兆鑫三个字立刻乐了，“就是这样。”
进屋子以后大家又几波成群玩了玩儿，各种欢声笑语跟狂喊的音响声交织在一起，等林既明上楼的时候，耳朵都是嗡嗡的。
女生基本上都找地方各自休息了，一楼倒是还剩几个准备通宵的。
张前从楼梯上扫了一眼楼下：“这状态怎么都跟喝多了似的。”
“今儿没酒。”林既明揉了下耳朵，“大家就是开心。”
因为全员都是高三准“备考生”，所以周雯特意交代，不能喝酒。然而气氛这种东西就这样。这的确是有一种无酒醉人人自醉的感觉在里边。
张前点了点头：“其实你可以下去玩的，我自己上去休息休息就行，你不用迁就......”
话还没说完，张前就笑了：“对，你大概也不是那种在这样的场合情绪很高涨的人。”
“大概。”张前说完又补了一句。
“这么了解我？”林既明乐了。
“没有。”张前说，“就之前，你晚会运动会什么的也都不太爱赶热闹。”
他眯着眼看了看林既明：“但谁知道呢。”
他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比如林既明一开始就是同性恋。
林既明笑笑：“我的确不是太爱闹腾，你了解的对。”
张前：“那去休息休息。”
“好。”
两人进了个台球室。
能休息的小卧室一共就两个，都被女生占全乎了。说来也是奇怪，台球室这地方竟然连一个人都没有，大概是气氛有点过于热烈，大家都遗忘了台球这种相对温柔的运动。
“竟然没人。”林既明不由得感叹了一句。
他转过身往里走，没发现身后的张前轻悄悄把门锁给插上了。
“哎。”林既明提着一个球杆，“你看。”
林既明在球桌上摆了两个球，紧紧挨着，然后，他俯**子，执杆，在俩球中间的位置，轻轻顶了一下。这一下顶得轻，并没有把球打散。
林既明：“是不是一种很温柔的运动？”
张前垂着眼眸看桌面，沉声问：“你知道你这叫什么吗？”
林既明把球杆收回来，有些玩味地看着张前：“你理解到哪儿了？”
张前朝他走过来：“你在暗示我什么？”
林既明状似无意地往张前的下面撇了一眼：“你说呢？”
“也就是说。”张前突然靠近林既明，“你又在勾引我了。你这个勾引犯。”
林既明笑笑：“那就是呗。”他反手用球杆打了两下张前的屁股。
张前啧了一声，手绕到后背一把截下了林既明手里的球杆，另一只手捏着林既明的下巴。他的大拇指在林既明下巴处的伤疤上轻轻摩挲了几下：“引火上身。”
林既明不语反笑。
张前把手里的球杆扔到桌上，看着林既明：“我问你个事儿。”
“说。”
张前：“以后上/床的话，你是想要我，还是想我要你？”
这叫一个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林既明默默咽了下口水，“这个......其实都无所谓。”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张前关键时候打直球这个特性还真是要命。
“行吧。”张前说，“我是想要你的。但是如果你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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