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的心跳声吓着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古今中外第一人。
“你该往那边儿走了。”张前指了下对面，他看着林既明，“要我送你吗？”
林既明瞪着眼睛看张前：“神经了吧你。”
然而张前是认真的：“我看你刚一副魂不守舍的。晚上车也不少，视线还不太清晰。”
“......我不用。”林既明沉沉地叹了口气，小声说，“我没魂不守舍。”他说完抬头，对上了张前的眼睛。
“行吧。”张前点点头，“注意安全。啊，别忘了带我看猫。”
“嗯。”林既明看着张前的背影，直到完全融入夜色里，他才顺着张前刚才走的方向继续走。
躲张前，那是再也不可能了。其实总躲着也不是个事儿。
烦。
林既明拍了一巴掌自己的胸口：“你他妈的瞎蹦跶个什么玩意儿。”
他腰间还围着张前的衣服。只是可怜了裤裆......林既明撸了把寸头，抬脚一脚踢倒了面前的垃圾桶。垃圾桶“咣当”一声躺地。
林既明：“......”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又默默地把垃圾桶扶了起来。能收拾的垃圾他都捡了回去，剩下收拾不了的，比如洒出来的汤汤水水什么的就彻底没招了。
林既明摸了摸兜，没摸到纸巾。他想了想，又掏了掏张前的衣服兜。因为衣服围在腰间，林既明掏的有点儿费劲。
果然有。而且还有湿巾。
林既明拿出一张湿巾凑合着擦擦手，把湿巾扔进了垃圾桶，又对着垃圾桶道了个歉：“真对不起。”
他心道明天收垃圾的不知道是叔叔还是阿姨，爷爷还是奶奶。他这一下可给人家添麻烦了，本来就不容易。
“哎，真对不起。”林既明又说了一遍。特认真，对着空气，跟神经病一样。
这人啊，就不能按着性子冲动行事。
林既明慢悠悠地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抬头看着天，果然跟张前说的一样，城里没星星。
张前说他的村里有拳头那么大的星星，那得是什么样？张前还说带他去房顶上看，还有那只叫灯泡的大狗，不知道眼招子到底有多大，能亮几瓦......林既明寻思着，突然就明白了。
既然张前已经出现了，那就顺其自然吧。大不了就是他林既明单恋张前，但这又有什么的？林既明自认坦荡，既然拿得起，又何必怕拿。而且对方是张前，值得。
林既明微微垂下眼帘，看着地上自己被月光拉长的影子，笑了：“初恋真可怕，都会矫情了。”
运动会这天也不知道老天爷哪儿不得意了，冷到令人发指。林既明开着窗站在窗边，他觉得迎面扑过来的风几乎都要把他的脸皮给掀翻出去。
视线里伸进来一只胳膊，林既明眼看着这条胳膊的小臂肌肉发力，然后“咣”得一声，窗被关上了。
“神经病？大早上的，吹什么风。”张前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既明转头从桌子上的袋子里拎出张前的衣服：“给。”
张前接过来看了一眼：“还知道还啊。洗了啊？”
“嗯。”林既明点点头。
还是手洗呢，他在秘密基地搓了好半天，还被斗战胜佛全程目不转睛地凝视。
“今儿可真冷。”林既明说。
“嗯，今早上我把卫衣都套上了。”张前看了眼阴森森的天，“这运动会还能开吗？”
“能。”林既明说，“其实就是风大了点。”
“据说是寒流过境。”郭晗羽手里提着两个水杯走了过来。
“给。”郭晗羽递了一个给林既明。
“谢了。”林既明说。
老江这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后门走了进来，他伸胳膊拍了下张前的小臂：“张前，跟我出来。”
“嗯。”张前应道，然后跟着老江出去了。
老江走过讲台的时候喊了一声：“都准备一下，等会儿去操场看台集合。”
下面立马一阵儿欢呼雀跃。就算是天儿冷，大家伙也是兴致勃勃的。林既明看了一圈儿，他没报项目，也没什么可带的，就带瓶水，拎手里拿着就行。
但张前不知道被老江叫出去干嘛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林既明就琢磨着要不要把张前的东西也一起带过去。
“明哥，你不跟张前折腾了？”郭晗羽问了一句。
“折腾？”林既明反问。郭晗羽这个形容他有些不能理解。
“那可不是折腾么。”林既明看见郭晗羽包里背着两件外衣，不用说肯定是给宫兆鑫准备的。
郭晗羽：“怎么想的？”
“顺其自然吧。”林既明说，“该来的也躲不掉。”
林既明这话说的轻描淡写，郭晗羽倒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不是，什么意思啊？明哥，你危险了啊，感觉你快交代了......”
“啧，会不会说话。”林既明横了他一眼，然后无奈道，“主要是躲也躲不过。”
郭晗羽顿了顿，点了点头：“也是，喜欢是控制不住的，跟拉屎放屁一样，而且不分男女。”
林既明朝郭晗羽竖起了大拇指：“.......你这个形容真奇妙。”
虽然郭晗羽二得单纯，但是林既明觉得自己挺幸运，能遇见郭晗羽这个铁子。就他的性向，有的时候他自己都不能理解，可郭晗羽从知道那天开始就从来没不理解过，跟林既明之间也没有丝毫的疏远。难得。
“说什么呢？”张前回来了。
“没什么。”郭晗羽看了眼林既明，赶紧说，“张前，一起走吗？”
张前摇了摇头，拍了下林既明的肩：“老江叫你。”
“我？”林既明愣了愣，“我又犯什么事儿了？啊......街心公园蹦蹦床约架被老江知道了？他说你了吗？”
张前：“没有，老江不知道。”
张前凑到林既明眼前，弯着眼睛笑了：“是好事儿。”
张前笑的特别开心，开心到他的眼尾弯转的非常漂亮，一对儿月牙似的。估计还真是个大好事儿。
林既明：“哦。”
林既明有点儿服了。虽说皮相是个俗物，但他也就是个俗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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