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吧。”张前要从兜里掏钱。
“有没有意思啊你。”林既明瞄了一眼桌上的“三件套”，“这个，抵了。”
张前也顺着林既明的目光看了一眼，然后点点头，表示同意了。
林既明搓出一张红色的毛爷爷去结账，换回了一把小零钱。
俩人走出店门，迎面扑来一阵热气。这大伏天儿也是真有劲儿，这都快要深更半夜了，还是没多少要凉快的意思。不过跟白天相比，温度也还是降了些。
林既明在张前身后，他走的很慢，边走边拿着两根医用棉棒沾着双氧水戳脸上的伤口。
“哎。”林既明叹了口气，嘴角都是白沫不说，这一下使劲儿有点大，还戳出了点腥红来。
张前转头看了他一眼，“我帮你？”
林既明的动作缓滞：“啊？”
张前也懒得废话，他从林既明的另一只手里又重新抽出两根新的医用棉棒，蘸上双氧水给林既明脸上的伤消了消毒。
张前这会儿离林既明很近，林既明甚至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洗衣液，还有张前身上的热度，以及一丝夏夜里难得的清冷气息。就像清澈沸腾的热湖潭上蓦然结了一层薄冰，散发出的微息。
张前又从林既明手里拿出来一个创可贴，撕开贴到了林既明的嘴边。
张前的指腹不算柔软，甚至还有些粗糙，他的动作不重，却也没有故意放轻，并不是什么温柔细腻的手法。
林既明感觉到张前的指腹按在他的脸颊，又从他的下巴上擦过。好像一种摩擦的颗粒感，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张前的指纹纹络。
“林既明？”张前用手在林既明眼前晃了晃。
“啊。”林既明眨了眨眼睛。
这还是他头一回，除了文姨，有别人给他包伤口，简直是感动中国。兜里的手机响了一声，林既明摸出来看了眼，是文姨在催他回去。
张前顺走了林既明手里的两根医用棉签，跟他手里的东西一起扔到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我先回去了。”林既明一边回着信息一边说。
“你知道星宫在哪儿吗？”张前突然问了一句。
林既明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意料之外。反正张前总是让他意料之外。
“星宫？”林既明回好信息，把手机放回口袋，“那是滨城最大的KTV。去玩啊？”
张前没说话。
林既明也没再问，他之所以说一嘴，那是因为他觉得张前这种类型的楞头村干部，不太会去星宫那种地方。但谁知道呢，反正都是意料之外。
“离这儿不算远，前面大路拐个弯儿，走主道的话，估摸半个多小时就到了。”林既明伸手指了个方向。
“谢谢。”张前点点头，朝林既明指的方向去了。
林既明也没再寻思，转过头也往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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