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余念望着面前的躯体，其实很难跟当时红裙烈烈的风波联系到一起，这样的难以联系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让余念确认面前人就是风波。
风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并不回答问题，反而发问：“这是交易吗？”
“交易？”余念对于风波的问题有些诧异。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你把我杀了，就是这样的交易，如何？”风波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她并没有因为痛苦而变得神志不清，甚至她的思路比一般时候更加的清晰而且逻辑严谨。
“我其实对于你怎么来这里并不感兴趣。”看着面前的人，能拿出最后的一点东西来做交易的样子，余念忽然就感觉到了心酸，不是因为她是风波，而是因为人类，人类大概就是这样，哪怕是到了最后一刻，也会为了希望而奋斗的种族。
“不，你会感兴趣的。”虽然余念表示了不想做交易，但是风波还是固执的拒绝了，她又扯了扯唇边的肌肉，随后奋力的抬起了手，可是刚刚抬起不到三公分又跌落到了床上，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你是在找出去的钥匙吗？”
如果说在此之前余念还并不想理会风波的交易的话，可是当她说出这句话之后，余念的目光一下子就尖锐了起来，尽管她依旧没有说话，可是，风波却笑出了声音：“看吧，沽酒，你感兴趣了。”
余念沉默，她并不想回应风波，因为这样的交易让余念觉得自己没有了人类的底线，如果躺在床上的是一个魇族，余念甚至连思考都不会，她身体的本能都能直接上去宰了对方，可是如果是个人类的……
余念做不到。
她无法做到亲手杀掉一个人类，虽然死在她手中的人类也不在少数，但是，为了这么可笑的理由，她拒绝。
不是她矫情，而是……
信仰。
是的，她是为了得到自由，而不是为了变成杀人狂。
最终余念叹气：“风波，我无法判断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人，但是无论你是谁，只要你是个人类，是我的同族，我就……”
“你可真虚伪。”风波冷笑出来：“在游乐项目之中，你杀掉的人还少了吗？那些死在你的镰刀下人不是你的同族吗？不是人类吗？沽酒，别给自己塑造那么高高在上的模样，承认我们的丑陋并没有什么不好。”
余念哑口无言，忽然，她竟然觉得无法反驳，她就这样看着风波很久才问：“为什么一定要死？活着会有希望。”
“不，对于我来说，我所有的希望就是死，而且是作为人类死去。”风波露出了雪白的牙齿，尽管表情狰狞，可是余念却感觉到她笑得却好看极了。
余念敏锐的发现了风波话中的不一样的意思，她眯着眼睛，试探：“难道有人不是以人类的身份死去的吗？”
“交易成立吗？”风波异常的坚定的看着余念，她很坚持的求死。
在犹豫了长久的时间之后，余念终于承认，其实自己很想知道风波了解的一切，她只是……她只是觉得自己还没有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求你，杀了我吧，我想作为人类死去。”风波的声音越发的柔软和低沉下来：“我很疼，很疼很疼，沽酒，可怜可怜我……”
一颗大大的泪水顺着风波的眼眶里流淌了下来，划过了她的面部皮肤，她表情顿时狰狞起来，一种极度压抑的痛苦声音从她的喉咙里撕扯了出来。
“啊！”
那一瞬间，余念却感觉到此时此刻感受这样痛苦的人是自己，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她的声音沉得好像是黑铁：“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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