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的事最终还是搁了浅。
依旧是自家老爹拆的台。
虽然长孙涣并不在乎，但他之所以反复提，无非是想表达一个态度。
他不是免费劳动力。
要不然，李.压榨童工.世民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欺压”他呢。
一番议政下来，困扰多日的难题总算是见到了曙光，李二的脸上也挂上了难得的笑颜。
为此，李二还想留下他们父子用家宴，但是长孙无忌以避嫌和要抓紧搜罗一干士族官署“罪证”为由，带着长孙涣离开了。
想想也是，一夜之间要搜罗许多官署的“罪证”，这的确是一个不小的任务量。
但要说难，那也算不上。
这依旧是一个贯通古今的定律。
不论是皇帝又或者是后世的政府，要想拿下一个官员总是很容易的。
有时候，不是没有他们的罪证，只是当时的情况下并没有接替的人选和更好的选择，又或者是某种利益的权衡和平衡，所以即便有罪证，也先让这些人当着。
但是一旦想抓他们的小辫子，那也是一揪一个准。
若说没有事先查明，谁信政府有这么高的效率？
归根结底，拿不拿下一些人，不看他们能力过不过关，只看上位者的意愿。
对于大唐天子而言，虽然他登基时日尚浅，但是他对朝廷的掌控力可绝对不弱。
从太极宫返回府上的路途，长孙无忌坐在马车中一言不发，让气氛显得好像有些沉闷。
但长孙涣已经习惯自家老爹这种模式了。
这么多年的总结，长孙涣知道，在他老爹进入思考问题的模式之后，他通常就会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眼看着天色也不算早了，尤其下午天正热的时候，长孙涣也索性不提出门玩的事了。
长安城，或者说整个大唐晚上还是实行宵禁的。
说来这也是古代的通病，一到夜里，除了烟花柳巷，风月之所，几乎没有一处休闲娱乐之所。
可是他现在这个年龄，无论如何也不适合去那种地方。尤其是现在他被自家老爹盯的正紧。
此时到家，自家大哥也回来了。
长孙冲撇了一眼仍旧在沉思状态的老爹，又看了一眼长孙涣，没有自讨没趣。
对他而言，即便是待在弘文馆里做太子伴读的枯燥，也决计要比自家老爹的一同说教来的更加舒服些。
今天自家老爹思考的时间貌似比较久，直到在一起用完晚膳之后，他才再次将长孙涣叫到了书房里。
“爹。”
“坐。”
长孙无忌和他间隔着茶桌对面而坐，亲自泡了一壶茶，给长孙涣倒上。
这态度，让长孙涣一时都极不适应。
“爹，您有什么事，有什么想问的，直说好吗？”
看着长孙涣一脸你没事吧的神情，长孙无忌不禁笑骂：“你小子莫不是皮实了，想挨家法了不成？”
“哎，这就对了，爹，您还是这样跟孩儿说话吧，不然孩儿瘆得慌。还有，爹，您居然笑了。”
“你当为父不会笑吗？只是为父以前笑不出来而已。”长孙无忌摇摇头，感慨万分。
“哦，为何？”自从做了史官之后，对这一些历史书上所没有描写的东西，长孙涣都忍不住想八卦。”
“还不是与你们有关。”长孙无忌瞪了一眼长孙涣。
“为父在这只问你一句，你可愿继承长孙家的家业？”
长孙涣：“()。”
“爹您没事儿吧？年纪轻轻的，好端端的整得跟脱骨一样，您至于吗？”
“逆子，你当为父与你开玩笑呢。”长孙无忌忍不住骂到。
“您当真的呀？那孩儿坦白，孩儿不愿。”
“这是为何？”
“没有为何，就是不想。您可以认为孩儿狂妄无知，但在孩儿看来，长孙家的家也便是白送孩儿，孩儿也不要。”
“那便算了，你若不想争，为父便于你大哥了。”长孙无忌一通快刀斩乱麻。
“行。”长孙涣不在乎的摆摆手。
继承长孙家的家业，就代表着正是要继承长孙家的名头，在官场中摸爬滚打。而且还要操持偌大一个家族，这份重担和收益比起来，几乎是得不偿失。
“为父今夜叫你来，实际上也是想帮你确认一下你在官场中的定位。”
“定位？”
长孙涣一脸懵逼，这些东西非专业的人还真是摸不着头脑。
长孙无忌这才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被自家儿子打击到无地自容，原来天才终究也还有不懂的东西吗？
“对，就是定位。”
“你天资聪颖，有博览群书，在某种程度上，便是为父也不如你博学。但这不足以作为你的立身之阶。既然走上官场，吾儿就得明白这一点，除了皇帝，没有人是不能被代替的。”
“吾儿可曾观察官场上，为了一个晋升之机明争暗斗的竞争者数不胜数。然则朝廷的高位只有那么多，为何变动的幅度却不大？”
长孙无忌诱导式的给长孙涣分析官场。
“涣儿可以仔细想想，能身居高位之人，都有哪些共同点？”
这个问题，长孙涣暂时也无法给出答案。
“这点涣儿有时间可以自己去验证。维护的理解就是这些人在他们各自的位置上，都有着不可或缺的影响力。”
“这就是他们对自己的定位。”
“未必能爬上宰辅之位不要紧，至少他们每个人都独一无二，几乎很难找到替代品。”
“只有下面的小官，换了一茬又一茬。”
长孙无忌说的非常详实，这就像送了一个官场经验包给长孙涣一样，等他稍有领悟这才问到。
“那么，吾儿对自己的定位是什么？”
长孙无忌认真的问到。
“起居郎的事并不复杂，只要陛下愿意，谁都能代替吾儿的位置。”
“那么涣儿要如何成为天子身边的不可或缺的人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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