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方方疼得“嗷”的一声,没好气地埋怨:“你看着点!”
宜仕嘉回头,也是不耐烦:“你怎么不看着点?”
白方方更生气:“是你踩到我了!”
宜仕嘉冲她一作揖,讥讽:“白爷,是小的没长眼,行了么?”
白方方指着他:“你少来,我跟你说,冲女的喊爷就是在骂人……”
不远处的走廊尽头,贾严靠在窗边抽烟,这会儿开口:“诶诶诶,一人少说一句,你俩都多大了,还跟上幼儿园一样。”
宜仕嘉不说话,转身走了。
白方方气得不行,走过去跟贾严抱怨:“他有病吧。”
贾严说:“你不懂。”
白方方:“我知道,自从上回那个手术以后,他就对我爱搭不理的。”
贾严:“嗯,他不太服气。”
白方方:“他凭什么不服我?我技术比他好。”
贾严:“就是因为你技术比他好,一个心外手术,除了麻醉师,手术护士,有多少人在旁边看着?”
白方方笑了:“是我伤了你们男人幼稚可怜的小自尊心。”
贾严倒没介意:“小白,咱爸也是男人。”
白方方翻了个白眼,不说了。
贾严:“我看这事儿跟男女没什么关系,和年龄有关系。”
白方方不解:“怎么讲?”
贾严:“你二十五不到,宜仕嘉比你大三岁,他也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你别看他平时嬉皮笑脸皮猴儿一样,但是心理素质真没你好,平时挺精神一上手术就痿了。人的天分有高有低。还有你家和他家的情况也不一样。”
白方方问:“他家怎么了?”
贾严反问:“你觉得他是什么类型?”
白方方心里有气,面露不屑:“大少爷,纨绔子弟。”
贾严:“其实他爸妈务农,他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全家都紧着他花钱,他到现在每月也就三千块,现在三千块够什么?还没保姆挣得多。想结婚买房要花钱吧,妹妹读书要花钱吧,他压力很大。这次他为什么来做支援,他对象催他赶紧买房,他爸病了躺在床上起不来,他想早点评上中级职称加工资。”
白方方不服:“人活着谁没点压力呀?我还心烦呢。”
贾严笑了:“你心烦什么?你们家就你一个,咱妈做生意家里不差钱,你至少没有经济上的压力吧,顶多也就是为了点小情小爱为赋新词强说愁。”
白方方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说得一点没错,她不吱声了。
贾严:“你能心无旁骛在心外待着,宜仕嘉做不到,他不啃老就不错了,他有心无力,对你羡慕嫉妒,只要不是恨你,你都别太往心里去,劣根性嘛谁都有,”他煞有其事的叹息,“我们穷二代真不该学医,学医不该选心外,一失足成千古恨。”
白方方若有所思。
“行了,你忙吧,我去打游戏混点装备换点钱花花,”他往屋里走,却又回头问,“小白,你是不是真跟谁处对象了?告诉哥,哥帮你把关。”
白方方忙否认:“没有啊,真没有。”
夜深人静,在离滇宁镇三十公里的陆康镇上,高勀和同事们守在设卡点,这里是个丁字路口,旁边有一大片甘蔗林,平时车辆和行人都不多,何况是大晚上,高勀等得无聊,忍不住频频打呵欠。不多时赵和平也赶过来,问:“你们管事的呢?”
高勀回:“不知道。”
赵和平忍不住皱眉,却没多问,只嘱咐大伙儿说,那三个毒贩多半携带了枪支,一定要小心。
直等到下半夜,偶有几个酒鬼和货车经过,高勀等上前一一盘查,赵和平不时看表,高勀知他心里惦记着沈烈翘班的事。
天边渐渐微白,远处不时开来几辆车,前面正常放行,最后一辆私家车上坐了三个男人,神色有些不安和鬼祟,赵和平一边小声提醒高勀注意防备,一边悄悄招手,示意两辆警车慢慢围拢。
副驾上的男人忽然打了个喷嚏,伸手去掏上衣口袋。高勀一边忙不迭掏出枪指他,一边喊:“你干什么?双手举高,下车,都下车。”
大伙儿顿时都紧张了,举着枪围过去。
副驾上的男人拿出一张纸巾,解释:“警官,我擤鼻涕。”
高勀松了一口气,放低抢,走到跟前,“驾照,身份证……”
话没说完,司机忽然猛踩油门,高勀条件反射地使劲扒住车门,那车毫不减速,疯了一样冲出去,眼看要冲破了关卡。赵和平等人连忙鸣枪示警,司机非但不停车,反而大力踩住油门。
风里裹着尘土劈头盖脑地砸过来,高勀闭上眼,心说:完了,我他妈手上有枪还扒人车窗干嘛呀,这回可得冤死了。
就听“砰”的一声,一辆越野车从侧面的路上开过来,笔直撞上了那辆私家车。
车被逼停,高勀被惯性甩进甘蔗林,他感到自己的腿恐怕是要废了,就听同事们嚷嚷着什么“赶紧送医院”,他闭着眼却不忘喊了句:“我要去滇宁医院。”
忽又有人用手拍打他的脸,说:“喂,醒醒。”
高勀难过地睁开眼,看见沈烈的脸,沈烈冲他一偏头,示意:“自己站起来,活动活动。”
高勀有点不敢相信的艰难起身,沈烈撑住他的胳膊,高勀走了几步,又走了几步,高兴了,他想再试试跳跃的动作,沈烈一收手,高勀不防,一屁股摔回地上。
赵和平走过来问:“怎么样?”
沈烈说:“问题不大,皮外伤。”
赵和平看看高勀腿上的血迹,“那还是得去医院瞧瞧。”
高勀看看他俩,插嘴:“我觉得滇宁医院不错。”
沈烈看着他没说话。
赵和平想了想:“也行,直接回滇宁,我哥也回医院了,让他给小高做个检查。”
沈烈没表态,转身去检查他那辆越野车,赵和平说:“上次是心脏手术的费用,这次是修车费,你每次出场都是大手笔。”
沈烈先去看瘪进去的车头,他掀开引擎盖瞧了瞧,又趴下去看车底盘,而后一个伏地挺身站起来,“问题不大”,他说。
他拍了拍手上的土,看见高勀和那几个嫌疑犯一起被人架上了警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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