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提到那粒消失的痣时一不惊二不诧,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觉得浑身怪怪的。
“我有个东西向给你看。”薛凰寐努力撑起身子,皱紧眉头,“你能去下面,把我的轮椅拿上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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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在入口处却顿住了。
“你若把我关在里面怎么办?”
“不仅关,还要把你打残。”薛凰寐嘴角温柔。一动不动的望着我,月色照在银色面具上,沉静如水。
我失笑不已,燃着一盏烛火下去了。
不得不说,稍微一回味,便觉他这则笑话,不仅一点也不引人发笑,反倒还让我汗毛直竖。
从密室里上来后,我便见他坐在躺椅上。
月色茫茫。
墨色发丝垂在肩头,如月华般倾泻,似水似年华。
他戴着银面具。
落魄却高贵无比。
迎着月光而坐,被褥搭在膝盖上,手里早已捧着一个锦盒。
锦盒是开着的,里头摆着朱红环佩流苏璎珞玉佩一对。一个是“歌”,一个是“匕”。
而轮椅放在一旁,他倒没有用。
他方才只是想把我支开而已,我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块玉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怎么会在这鸣剑派……
昔日风家被抄家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我与笛歌入狱时,身上的东西也被掳了个干净,其中便包括这块玉。
如今他正摸着这块“匕”字玉佩,细细端详,嘴边的浅笑很是温柔。
薛凰寐虽然一直都唤我作笛儿,也唤了这些年头,如此看来定也是知道我是笛匕而非笛歌,不然怎会收来这些玉佩。令人愤恨的是,他就算知晓,也不出声提点,隔岸观火,活脱脱让我惹出这么些事端。
“匕儿。”一声清亮的声音从屋外传来,我一惊。
“我见你房内灯还燃着,便知晓你还未曾睡。”白少鹫推开门,小心翼翼地端着碗进来了,“你平日里胃就不大好,所以我给你弄了碗暖胃的粥。”
白少鹫抬头看到屋内多出的薛凰寐,然后便是一怔。
我也百转千回了一番。
孤男寡女的,前前夫又碰上了前夫。
白少鹫不愧是世家子弟,这一个好修养,扫了一眼薛凰寐的轮椅,心思便放在了我身上,见我漫不经心,又心不在焉地喝了几口后,便憋不住了,扯着我的袖子,走了几步轻声说:“我从青纸那儿听说些今日的事,歌儿竟是你强行从宫归艳那儿带出来了,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
白少鹫眉微皱,文雅的脸上的担忧不假。
想来是真担心了,所以才没能熬住,借着一碗粥半夜破门而入。
“宫归艳受了重伤。武林所谓的正义之士又想把他除之而后快。如果他想在众多讨伐声中再多一个鸣剑派的话,不妨惹一惹我。我也很愿意与他奉陪到底。”
“匕儿,你让我怎么挑明与你说,你才能懂。”一手环过肩头,甚为亲昵的半拥住了我,另一只手握住了我的手。白少鹫的声音轻柔了不少,“你怎就不会学着依靠我一些些。”
今日看来,白少鹫从进门时就受了不少刺激,动作逾越。
举止行为比平日都要来得大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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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儿。”终于有第三人出了声。
薛凰寐很有教养的一笑。“怎么不介绍一下么?”
这一声询问却听得我却毛骨悚然。
“不必了吧。”我压了压额头。
白少鹫只拿一双清眸将我望着,方才的对话令他疑虑得很。所以淡淡的眉毛挑眉,这幅模样,似乎在重新审视薛凰寐的轮椅。
这个……
迟迟未曾介绍,自然是因为一个深沉的缘由。
一只是在我最苦愁的时候,抛下一纸休书,把我弃之不理的前前夫。
一只是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被我谋财又害命的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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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位灼灼,且愈发灼灼的视线下。
我咳嗽了数声。甚为自觉地从白少鹫怀里抽了身。
薛凰寐方才稍稍满意,友好地将我们看着。
“这位是百家天师的首席弟子白少鹫,而这位——”我很深沉地握住了白少鹫的手,“你来得正好,帮我把把脉,看他腿究竟好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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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不堪重负,终于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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