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吊着胳膊,亲自走到了花轿前,对里面的沈君瑶道:“娘子,咱们换车了。”
状元郎以车换马,那新娘子也别坐之前的轿子了,晦气。
沈君瑶之前看过林重阳的伤没有性命之忧,所以没有跟那群人一起去太医院,也是顾忌林重阳的面子,毕竟一群男人,她一个女人……
现在见他好好地走过来跟自己说话,她的心彻底落回肚里。
轿夫们见林大人吩咐,就将轿子往前压,林重阳自己上去撩起了轿帘子,看着沈君瑶走出来。
她的大红嫁衣已经脏了,盖头却依然稳稳地盖着,艳红如火。
他朝她伸手,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放在他手心里。
林重阳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前面的车走去。
两边依然有围观的百姓,这一会儿大家都不欢呼了,而是关心地看着、注视着,毕竟人家新郎官差点丢了命呢。
四轮车有些高,沈君瑶要提着裙子上去,一条坚实有力的手臂已经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了上去。
盖头下的脸,一下子比盖头还红。
林重阳单臂抱了媳妇上车,依然吊着一条手臂,自己也上了车,和沈君瑶两人坐在一起,“启程。”
他得意地瞅了后面的沈之仪等人一眼,洞不洞房还要你们管!
等迎亲队伍回到清华学院,少不得又是一阵忙活。
林大秀和王柳芽见儿子迎个亲就这样,心疼得跟什么似的,赶紧要儿子去歇着养伤。
“天地是要拜过的。”林重阳坚持,他还能撑一会儿,不洞房就算了,天地也不拜,今天不是白忙活了!
仪式不完整,对新娘子也不公平。
大家都拗不过他。
新娘子没坐轿,新郎官变独臂,这三箭定乾坤倒是没法儿射了。
喜婆提议可以让弟弟待射。
林重阳道:“我自己可以的,要请娘子帮我执弓。”
他这要求可闻所未闻的,不过迎亲路上遇刺,新郎官吊起一条手臂,这也很少见了,管他规矩不规矩的,于是林大人和他新娘子一起完成了三箭定乾坤的仪式。
之后跨火盆,俩人一起,去去晦气。
拜天地也一点都没耽误功夫,然后送入洞房,唱撒帐歌的时候林重阳已经满脸冷汗,沈君瑶扶着他在喜床上坐下,让他靠在她肩头上。
他已经处理过伤口上过药,现在无非就是养伤,坐着躺着站着的其实都无所谓。
不过灌他酒的人怕是要失望了。
“掀盖头吧。”他知道沈君瑶头上那凤冠有多重,起码二十斤呢,再戴下去脖子都要断了。
喜婆指引着,他用秤杆挑下了红盖头,露出新娘子那张雪白通红的有点惊悚的脸。
这新娘妆……简直是诲人不倦,怪不得很多男人对正室夫人兴趣不大,给谁画这么一个妆男人都害怕。
掀盖头,喝合卺酒,林重阳受伤,太医叮嘱不可饮酒。
可他们结婚很多器具都是复古的,比如这合卺酒,并不是俩青铜酒樽,而是一个苦葫芦剖开的俩瓢……
这喜婆实在,倒了半瓢酒。
沈君瑶脸颊红红的,轻声道:“你抿一小口就行。”
林重阳就抿了一小口,剩下的沈君瑶喝得涓滴不剩。
林重阳:……
好酒量。
估计之前不知道谁调皮,给他合卺酒灌的是高度白酒。
现在都乱的也忘了他是伤员,酒也没换过来。
林重阳看她一脸的红白,提醒她,“去更衣吧,那头饰怪沉的。”
沈君瑶听他说更衣,吓了一跳,以为他想什么呢,“你都受伤了。”
林重阳:“……你去洗脸卸妆,把弄脏的衣服也换了。”他绝对没有猴急的意思啊。
沈君瑶喝了酒脸颊更红,她一直在想着洞房的事情,所以林重阳说更衣她都没仔细想,赶紧起身去隔间。
等她回来,林重阳已经侧着歪在床上睡着了。
林大人受伤,婚假直接变成了在家养伤。
从小到大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好在他年轻身体健康恢复力强,除了会留下个疤,也没有大碍。
等他伤好的七七八八的时候,闵端也查到了这起刺客的幕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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