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就在他启程后的第三天,路程更遥远的南昆仑监察使司也收到了来自大明的齐王手书。
“传齐王手书,南昆仑知府阎应元升任南昆仑监察使,广平知县王翊升任东昆仑知府,昆仑知县陈子壮升任南昆仑知府。”
“原南昆仑监察使吴阿衡升任兵部兵马司侍郎,原东昆仑知府颜胤绍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即日出发,不得有误……”
昆仑县的南昆仑监察使司衙门里,当吴阿衡拿到这份手书,并看到其内容的时候,他就立马知道国内出事了。
因此他不由下意识看向了旁边的阎应元,而此刻的阎应元也紧皱起了眉头,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见吴阿衡转头看向自己,阎应元也当即作揖:
“监察使请放心,下官虽然不才,但守住朝廷在利未亚的利益还是不成问题的。”
“我倒不是担心这个……”听到阎应元的话,吴阿衡无奈一笑:
“眼下监察使司有汉民十六余万,少民三十二万,耕地四百余万亩,劳改工二百余万,军队三万余人。”
“这样的实力,我没有必要担心,能威胁到衙门的只有利未亚的诸藩,但有步枪在手,即便是诸藩联合也斗不过衙门。”
“我担心的是,齐王若是就藩,那这南昆仑之地还能否保留?朝廷会不会如当年交趾一般,一旦此地遭遇祸事便直接舍弃。”
吴阿衡的担心不是无缘无故的,南昆仑监察使司毕竟远离大明本土,而且最关键的是汉人数量并不多。
眼下南昆仑监察使司内部,除去劳改工,四十八万百姓里有三十二万少民,并且大多来自瀛洲。
那些瀛洲男子虽然矮小,并且表现的彬彬有礼,但吴阿衡总觉得这群“倭人”不是善茬。
若是他们日后以下克上,恰好大明主政者对土地渴求度不高,那南昆仑就有些尴尬了。
虽说宣德年间的交趾和眼下南昆仑的局势不一样,但保不齐以后君主昏聩。
只不过这种话吴阿衡只能在心里想,却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他的身份本就尴尬,是齐王府田嫔妃的舅舅,恰好田秀英又生下了三个郡王,因此他和齐王府的利益自然也就更加绑定了。
如果这种时候他说出一些大逆不道的话,那很有可能被有心人抓住把柄。
想到这里,吴阿衡也只能对阎应元最后交代道:
“按照殿下的意思,即便齐国和弗朗机开战,我们也不要中断贸易,对牲畜类的贸易,还是依旧照做。”
“另外,这次我回京之后,会试试看能不能让殿下放开旧港以西的轮船使用权。”
“如果轮船可以用到南昆仑,那南昆仑每年产的几百万石粮食也就能运到麓川,走铁路卖给国内了。”
吴阿衡说了关于南昆仑监察使司的几件事,对此阎应元也有要说的:
“监察使,下官以为,眼下最关键的还是欧罗巴的局势。”
“弗朗机已经撑不下去了,国朝可以先以这个为要挟对方归还齐国的国土,然后提供资助,让欧罗巴继续打下去。”
阎应元在南昆仑监察使司除了忙于政务,还常常喜欢看齐王所着的各种军事类书籍,因此他在清楚欧洲的情况后也大概能了解到齐王对欧洲的态度。
这地方必须得保持小国林立的状态,一旦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分别倒下,那蚕食它们尸体的几个国家就会迅速崛起。
虽然对于大明来说只是皮藓之患,但这皮藓之患如果能提前杜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因此,眼下大明应该要做的是和西班牙谈判,然后从他手里收复美洲失地的同时,扶持他让战争保持僵局。
这次的宗教战争,只要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不输,那在未来还会爆发第二次宗教战争,直到一方彻底胜利。
“这件事情,我会和殿下说的,只是殿下眼下是否还有心思关注欧罗巴的局势,这就很值得商榷了。”
吴阿衡对阎应元的话选择答应,但他并不觉得朱由检还有心思去关心欧罗巴的局势。
眼下比起欧罗巴的局势,大明的局势才更让人觉得头疼。
“府库所存的金银有几何了?”
吴阿衡既然要走,那自然要带走南昆仑监察使司的金银回去交差,毕竟南昆仑监察使司自从存在以来,还未向大明缴纳过赋税。
眼下他这第一任监察使要回京,自然要带去足够的金银作为功绩。
“府库有黄金七十二万两,白银六百三十七万余两,铜锭三十万斤。”
阎应元如实交代了监察司府库的金银数量,闻言的吴阿衡也开口:
“我得带走所有黄金、铜锭,白银我只带走五百万两,剩余留给你。”
“南昆仑眼下虽然走上正轨,但还有许多问题没有解决,尤其是移民的问题。”
“我这次回去,正好可以招募一些移民,若是南昆仑能有百万移民,那这里也就稳固了。”
说着,吴阿衡叹了一口气,却又想起利未亚诸藩的事情。
“我这次刚从前线归来,还没好好了解诸藩的事情,你且告诉我,他们有什么变化。”
“是……”阎应元整理了一下头绪,紧接着才作揖说道:
“眼下,利未亚强藩还是以唐、淮、吉、郑、瑞、桂、益、岷的八国顺序排序。”
“唐国眼下移民六万余人,去岁末唐王朱器墭抵达唐国,带来了不少工匠,唐国眼下也有数十万劳改工,具体数量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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