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留锋:“有个屁。也不知道崔老头被我打折的一条腿是不是至今还瘸着。”
学生:“相传卢家郎君幻术高妙,专擅阵法……”
宁留锋:“哦,对。卢家那家子最不省事,跟着反王一起造我的反,我当场杀了卢家家主,没想到跟秋后蚂蚱似的,还能蹦跶。”
学生:“相传郑家的郎君……”
宁留锋:“郑家勉强算老实,不过我以前不太给人留情面,骂人比较狠,姓郑的老头子好像不想看到我。”
好在他说第一句话时,宗法就心明眼亮地反手贴上一张隔音符箓,宁留锋才能和学生各说各的,你一句我一句而没有双方含怒出手,血溅教室。
宗法嘶了一口气:“云上君,您这可真是,举目天下皆故交,举目天下皆仇敌啊。”
雁长南端着酒碗晃悠过来,听见那么一句,当即不假思索吹捧道:“世人庸碌,要是没有几个没脑子的衬托,怎么能显出云上君的英明神武呢?”
宗法:“……”还添油加醋起来了!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不省心的玩意儿装模作样叹口气,虚伪道:“说句实话,长公主和兴光太女有旧,南地天子登基那会儿,我有想过带赤血南下去宰了他。完成长公主遗愿的同时,还能替兴光太女清理门户,岂不是一举两得?”
说着,宁留锋自己都觉得这天底下,没有比自己更光明正大的大好人。
可惜天公不作美,他这伟大的光明构想来不及实现,就中道崩殂了。
宗法忍无可忍:“扯那么多大旗,你能要点脸吗!”
宁留锋:“后来想想没宰掉挺好的,不然我岂不是要痛失徒弟?”
不知是哪个学生提到神殿:“据说神殿督查司的督查长也会前来。”
他们前一刻讨论得热火朝天,恨不得摩拳擦掌以身代之,后一刻莫名寂静起来,人人拧起的眉头上皆沾着嫌恶。
神殿督查司,负责督查神殿一切事务,非精锐修行者不能入,积年下来,攒了一打骇人的血色传说,吓小孩百试百灵,权柄仅次于神殿首座和殿主之下,是无可争议的第三号人物。
宁留锋:“督查长,如果是我想的那个人,我应该骂过他。”
他旋即大度道:“不过没事,我骂过的人多了,我自己都不记得,想来他也不会记得的。”
南霞捂住额头:“宁留锋,现在和你拆伙来得及吗?”
“应该是来不及的。”宁留锋揭开那道消音符,问学生们:“神殿来人不是很正常的事?虽说群芳会只给九州的青年俊杰发帖子,神殿严格来说位于西荒,没有资格。谁叫他们不要脸惯了,习惯就好。”
群芳会十年一次,广邀九州所有窥玄以上,大乘以下的年轻修行者,神殿原是没有群芳会资格的,但随着其分殿星罗棋布地盘踞在九州大陆上,越来越举足轻重,渐渐的,每次群芳会均会多备一份神殿请帖。
韦苏苦着脸道:“院长,倒不是我们不习惯,是我们丢面子啊。群芳会办下来几千年的传承,近来两次群芳会,次次让神殿拔得头筹,你说丢不丢人?神殿就差没明目张胆踩在我们头上,嘲笑说九州无人了。”
谢瑾有意无意地为他补充:“神殿每赢一次,修行天授的说法在坊间便会被鼓动一次,大肆流传。”
宁留锋:“……”
他被这番话说得凭空多了一番“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差的修行界”的满怀愁绪,拍拍韦苏勉强安慰道:“想想群芳会没你什么事,怎么样,是不是想开多了?”
“年轻人嘛——”
韦苏拍开他,自己灌一大口烧刀子,学着宁留锋强调道:“年轻人嘛,就是要看开点。”
“院长,毕竟我们看不开也不能去上吊啊。”
宁留锋赞许道:“是这个理。”
他问南霞宗法和雁长南:“群芳会我们去不去,我总觉得去了挺自取其辱的。”
宗法不紧不慢,饶有深意:“我看学生去尚且是自取其辱,院长你去,怕是自取灭亡。”
宁留锋:“……怎么说话呢?你就不能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有点信心?他们认不出我。”
雁长南刚想附和一句宁留锋,说云上君何时受过这委屈,就见南霞一把把酒碗拍在桌上,说一不二的样子活像个女土匪:“去!必须去!”
“谁不去谁给我等着吃清蒸香菜!”
那位上一刻杀气腾腾的女土匪转眼温情如水,语调柔软得如同春风拂过的花瓣:“我徒弟会来群芳会。三十年不见,不知她有没有长高,睡得好不好,三餐有没有定时吃,四季衣物有没有换……”
宁留锋很是不解:“你离开时你徒弟三岁吗?”
南霞一巴掌拍过去:“去你的!我离开时我徒弟二十了。”
宁留锋更加不解:“…我三岁时我娘都没那么操心过我。”
宗法在那阴阳怪气:“你看看人家怎么做师父的,再看看你怎么做师父的,全让你徒弟操心,你像话吗你?”
雁长南灵敏地听见香菜,像个随风转的墙头草,高举不择书院大旗,凭空给自己师祖编造一个感人肺腑的故事:“我师父曾和我说过,我师祖来西疆之前,最盼望的就是九州群芳会。可惜时值乱世,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此番既然有机会,我想去看一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