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里面有天一和风羲,在了解到谁会来帮着一起护送子药过后,便走了出来,和那些被招呼进去议事的大人物们擦肩而过。
天一打算带着风羲认识认识,外面正在喝酒的那些江湖上的同辈。
“呵哈哈!”他爽朗地大笑着,眼里没有丝毫的遗憾。
将脚一抬,直接踩在桌子上,一手握着空了的酒瓶,一手指天,看着天上的太阳,满是傲气地高声说道:“那我可就要赌一场了!”
一起喝酒的众人,都只觉得他醉了。都在笑,笑他这个厌恶对赌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但他晓得,这是他这辈子,最清醒的时刻。
“我要和这天地对赌,赌一场缘分!”
天垢大笑着,眼角有泪水滑落。
风羲看了过去,瞬间被天垢一个眼神回怼,给惊得炸了毛。
看见的是一个漆黑的世界当中,翻腾着的血海中间,那座堆满骸骨的尸山上。
他就站在那上面对着自己回看一眼,风羲感觉就像是要被杀了一样,自己即将成为他脚下那座尸山,其中的一具尸骸。
给吓得连连后退好几步,一直退到了天一怀里,被拍了一下肩膀才回过神来。
天垢收回冰冷的目光,继续摆出他那副微醺的样子。
“别盯着那家伙看,杀人不眨眼的畜生。”天一用传音骂着提醒了一句。
天垢并不如同其他人一般,身上带着自己本体的痕迹,而是一副精瘦的模样,只有脖子上卷着一条白里透着紫的兽尾。
赤裸着的上半身,所露出来的古铜色的肌肤上,刻满了黑色纹路,双手还裹着写满金色符文的白色布条,让人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头晕目眩。
是狗!
这是一条狗,一条很凶恶的狗。
“咦!”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天一的脸瞬间红透,整个人都呆住了,两只猫耳从头发里面冒出,屁股后面竖起来一条炸了毛的尾巴。
“软乎乎的毛茸茸。”
子药垫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宛若痴汉一般,眯着眼,脸颊也红透了,满是陶醉的在天一身后,用双手轻轻捏着他的耳朵。
“好想摸一下尾巴。”子药如此说着。
不过她并没有真的去摸天一的尾巴,因为要是那样做的话,会被抓伤。
很多生灵的身体和尾巴,都是独立开来的,虽说是同一个脑子,但并不是同一个想法。
身体的想法是普通的,可控制的,但尾巴可就不同了。
尾巴里面的,全都是内心深处的小情绪,内心深处是怎么想的,尾巴就是什么样的。
天一回过头来,看见这个捏自己耳朵的家伙,“子药?”
“软软的毛茸茸,诶嘿嘿嘿……”子药一副痴汉脸,回想着毛茸茸耳朵的手感。
“子药!”
天一红着脸又叫了一声。
“哎?”
子药这才回过神来,从小板凳上跳了下来。
然后嘟囔着嘴说道:“摸一下都不行吗?”
天一头上顶着几根黑线,把耳朵和尾巴收了回去。
“风羲?”
看见天一怀里的风羲,子药头上的呆毛竖起,好像想起了什么,“嗯……”
“飞仙路,风羲。”天一小声地提醒。
子药在飞仙路被抢,这才过去没几天呢,怎么就给忘记了?
“偶哦!”
子药这才想起来,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然后非常熟练的捏住天一的后脖颈,“砰”的一声,一团云雾炸开,天一变回了本体,一只生了六只翅膀的小奶猫。
被捏着后脖颈提着,他在半空中疯狂地挣扎着,却被子药一把抱在怀里,揉了起来。
也就在此时,天垢走了过来,天一停止挣扎,眼睛鼓鼓地经盯着这条恶犬,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噜”的低吼声。
他在警惕。
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靠近,准没好事。
倒是风羲若有所思。
他此时想的不是天垢有多危险,而是自家师兄天一的本体,也是一只云吞吗?
不过云吞好像就两只翅膀,没天一那么多。
“他叫天垢,是羽化神朝的牙势总捕,同样也是掌管天地正道,明辨是非的神祇。”子药提醒着风羲,还用手轻轻柔着天一的脑袋,试图安抚。
天垢腰间的刀叫十三月,是世间最锋利的刀,能够斩开一切兵器铠甲,是抽了十三只月蟾的骨头才炼成的神刀。
而月蟾则是天上的月亮,属于天恒山那边的神祇,只游走于充满混沌的浩瀚星河当中。在夜晚的时候,用自身所散发的光芒刺破混沌迷雾,照耀世界。
“七窍玲珑心能沟通万物,看破一切虚妄,透视人心,明辨善恶。”
天垢丝毫没有在意子药怀里的天一,而是对子药的七窍玲珑心若有所思。
他自嘲着问道:“你说我的心,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身为牙势总捕,至今为止做的也全是惩恶扬善之事,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的呢?
“这……”
子药准备说些什么,最后又停住了,叹息一声,反问道:“你自己的心是什么样子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天垢自身就是辨明是非的神祇,再加上子药在羽化神朝的时候,遇到过同样拥有七窍玲珑心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天垢他们十二卫的人,这种问题难道还需要来这问吗?
“呵哈哈!”
天垢爽朗的笑着,岁青山此时走了过来。
“走沿着边关的那条路吧,顺便治疗一下那边的瘟疾。”子药揉着怀里的天一,转移了话题,脸上还带着柔和的笑,看向岁青山。
边关那边打战,死了很多人,尸体腐烂之后没人处理,各种瘟疾都出现了。
虽说看起来有些危险,而且绕路过去麻烦了许多,但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武林盟这边派出的岁青山,至今无一败绩,一手雷击刀法无人能敌,最后一式碎心斩,更是无物不斩,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完全就是无敌。
羽化神朝那边还派出的天垢,乃是是最强捕快,一把天涯尺,更是号称五湖四海任我游,再加他那十步一杀的绝技,和无物不斩的神刀十三月。
这天地下,就没有他奈何不了的存在!
这两人组合在一起,别说区区几个刺客了,万军从中都能保全自己的性命。
所以大可放心去边关,只要不与军队正面碰撞就可以了,仙武王朝那边也不会蠢到派人来送死。
岁青山也想到了这里,看了天垢一眼,“那就走吧,先去边关那边。”
一挥手,领着众人前往咫尺天涯塔所在的地方。
子药跟在众人身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轻揉着怀里的猫儿。
她算计了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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