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挪动身子，把狄然遮在身后：“班主任不在，有事和我说。”
敬阙智把视线从狄然身上收回来，向陆川伸出右手，声音礼貌而温柔：“敏敏给你添麻烦了。”
敬阙智回到沙发，和敬敏坐在一起。他手掌放在敬敏大腿上的裙面上，敬敏身体不自然颤动一下，却像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一样，强忍着不敢挪开，她拘谨而安静，深深低着头。
孙耀德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简要和敬阙智说明，后者安静听着，时不时笑着点头，平静温和。
狄然放下腿，倚着皮椅的靠背看敬敏，见她头也不抬低头看自己的鞋尖。
“有人说敬敏在学校欺负同学，不知道敬敏为什么欺负她们？”敬阙智笑笑。
敬敏猛然抬起头，死死盯着陆川，眼神里带着很多不能言语的激烈情绪。
陆川冷淡：“不如您问敬敏。”
敬阙智转向敬敏：“敏敏？”
敬敏肩膀颤了颤：“我没有。”
“敏敏说没有。”敬阙智搭在敬敏大腿上的手安抚性地摸了摸，“她从来不骗我。”
狄然嗤了一声。
敬阙智像是感受不到狄然的厌恶情绪，目光轻轻落在狄然胸口的校卡上，温柔念出声：“你叫……然然？”
他又将目光挪到她稚嫩傲气的脸颊上，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狄然勾唇：“然然是你叫的？”
敬阙智不恼，轻笑改口：“狄小姐。”
“敏敏把你书包弄坏，你泼她脏水，你们互相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看可以吗？”
他提议，虽然言辞温和，但语调却透着不容她说不的强硬。
狄然挑眉，不同意也不反对。
孙耀德觉得这样处理再好不过，这事狄然做得太过，闹大了校领导知道，他也是要担责任的。
敬阙智手指轻轻点了点敬敏的腿，示意她先道歉。
敬敏咬着牙，眼睛不抬：“对不起。”
她说完看向狄然，狄然微笑，开口却是粗鄙的话：“道你爸的歉。”
敬敏脸色一变，就要起身，被敬阙智死死压着腿按在沙发上，她冷声道：“这事没完。”
狄然毫不在意，站起来：“巧了，我也这么想。”
孙耀德指着她，气得胸口发闷：“都道歉了你还轴什么？赔你的包行不行？”
狄然站在敬阙智面前，居高临下，冷冷地说：“包是我爸买的，等哪天你死了，让我把骨灰倒进厕所，这事才算完。”
敬阙智温柔地笑：“这不对等。”
狄然忽然眉眼弯弯，一副笑模样：“我就这么霸道。”
敬阙智玩味地盯着她，轻声说：“这事完了。”
他不是说给狄然听，而是说给敬敏听，敬敏手臂因为不可遏制的怒意颤抖。
敬阙智像是怕她听不见似的，又重说一遍：“这事完了。”
他起身，和孙耀德告辞：“下午还有手术，敏敏受了惊吓，我带她回家休息几天。”
敬敏跟他站起来，把头垂得很低，宽大的裙摆被她坐得皱皱巴巴，刚才来的路上冷风吹着，又被教导处的暖气一烤，她的小腿后知后觉泛着红色。
狄然漫不经心看她领口的蕾丝，她袖口的花纹，她裙子上似哭似笑表情的白色骷髅。
她眼睛在敬敏裙子上流连，顺着她脚踝上被袜子别了一半的淤青，又不经意和敬阙智对上眼。
他盯着她，像野兽。
狄然忽然想到了什么。
她扬着唇角，轻声念道：“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
孙耀德掏掏耳朵，茫然道：“你说什么？”
狄然耸耸肩膀，甜美又残忍地笑。
陆川蓦然抬起头。
敬敏脸色煞白，恍若见了鬼。
她看向狄然，却不敢看陆川，眼神里不再是麻木冷漠，而是深入骨髓，恨不得吃她血肉的恨意。
敬阙智笑容凝固在嘴角，但下一刻又被衍生出新的笑容盖上。
他拉开教导处的玻璃门，朝她笑：“后会有期，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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