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长得很胖,头发用卷发器一缕缕卷住,甘凤池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这种打扮,他忍住笑赔礼道歉。
“对不起,我来晚了,这是一点小意思。”
女人本来一脸的不高兴,直到看到甜点,表情马上变成了一朵花,把点心盒接了过去,说:“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你们当警察的都忙,时间不定点可以理解了,理解万岁理解万岁。”
看到她的反应,甘凤池松了口气,不由得暗中敬佩下自己的先见之明。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
他跟着女人走进去,房间很大,整理得挺干净的,女人进了客厅,一只京巴跑过来围着她的腿打转,目光一直不离她手里的点心盒。
女人把点心盒放在一边,抱起她的爱犬,又让甘凤池坐,甘凤池正要坐,沙发突然动起来,吓了他一跳,仔细看,原来上面趴了只大白熊犬。
“家里还有一只呢,生病了,送宠物医院了,你喜欢喝什么饮料?”
“您不用忙活了,我就是来问一下情况,问完我就走。”
甘凤池看看周围,男主人好像不在,时间不早了,他待久了也不方便,从包里掏出笔记,做出记录的样子。
女人也没跟他客气,抱着京巴在对面沙发上坐下,说:“都过了这么久了,你怎么突然想问苏钺的事了?”
“我是冷案科的,专门负责调查没有破获的案件,苏钺的案子还存在很多疑点,所以我想再和相关人员确认下,之前跟你先生聊过,他说他整天都在外面跑,对情况不了解,让我等你回来直接问你,听说你在澳洲一住就是个把月。”
“谁说不是呢,那边气候好,也清净,没人惹我心烦,我是比较喜欢那边的,反正回来家里也就我一个人,在哪儿都一样。”
女人的话中透了股怨气,摸着怀里的狗狗说:“要不是担心这些孩子,我会在那边住着不回来的,你说你们男人就知道整天在外面忙,只有累了困了才回来,这是家,又不是旅馆,我也不是佣人。”
甘凤池不知道该怎么回她,只好堆着笑连连点头,心里却暗想要是领导在就好了,他最擅长应付这类女人。
不过他不敢叫萧兰草来的,不仅不敢,连他这次的行动都没跟萧兰草提过,因为他在暗中调查的正是五年前导致萧兰草调离刑侦一科的那件绑架案。
绑架案的受害人叫苏钺,当时才十五岁,因为萧兰草的判断失误,她和绑架犯被一起炸死,当时她的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她寄宿在表姨家,也就是甘凤池今天来拜访的这位女人。
女人叫吴美薇,她结婚后一直没小孩,老公做生意,还在外面养小三,整天不回家,刚好苏钺父母不在身边,她就把苏钺叫来自己家住,说是做伴。
不过据甘凤池最近调查的结果,吴美薇实际上和苏钺的关系并不好,吴美薇的老公说她每次都跟自己抱怨说苏钺的叛逆心太重,说说她,她就不回家,给人养孩子太操心了,而苏钺的同学则说苏钺告诉她们吴美薇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发火,再加上一些小摩擦,苏钺很想搬出去住。
现在看到吴美薇本人,甘凤池觉得同学的话可信度挺高的,因为吴美薇的气场就透着神经质,整天跟她在一起,压力应该很大。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我都不太记得了。”
吴美薇玩了会儿狗,打开了话匣子,“虽说不该说死人的不是,不过苏钺那事吧也不能都怪绑架犯,这就跟有些女孩就喜欢夜跑一样,你一个年轻女孩晚上不回家,总喜欢在外面玩,被坏人盯上的可能性当然就很大啊,而且我们家也不是不出赎金,是突然之间拿不出来那么多啊,要一千万呢,虽然我老公做生意,但要一两天之内搞到一千万现金,很难的好吧!”
眼看着她的抱怨短时间完不了,甘凤池及时打断了。
“苏钺经常夜不归宿吗?案子是发生在她下课回家的路上,那时天还没黑。”
“她喜欢到同学家玩,都很晚才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同学,那个年纪的孩子很难管的,我又不是她妈,也没办法说重了,她肯定是晚上常在外面玩才会被盯上的,所以才被绑架,要不怎么人家不绑架别人,就绑架她呢。”
甘凤池觉得她说话有点受害人责任论,不过他还要问问题,所以忍住了没反驳,说:“你再想一想,有关绑架犯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这事我说过很多遍了,没有,我们这边住的都是有钱人,怎么会跟穷逼有交集?肯定是苏钺跟着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同学混才会这样的。”
甘凤池看看他手里的资料,绑架犯的家庭出身是不好,从小父母离异,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工作了,后来开了家小修车公司,结了婚,但没几年就离了,公司也倒了,他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才铤而走险,但他为什么会把苏钺当成目标?
苏钺上的是贵族中学,进进出出的学生家境都非常好,相比之下苏钺寄宿在亲戚家,不管关系再怎么好的亲戚,让他一下子掏出一千万赎金,可能性都不大,如果他是绑架犯,他会选择确定能拿出钱的人家,如果说绑架犯是临时起意,他就不会要这么大的金额,像最近频出的几起小额绑架勒索案,他觉得那才比较合乎情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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