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是在大世界里面把人跟丢的,那里或许是他们的一个据点,但大世界太大了,又人流众多,只怕不等他们寻找,行动就先被控制住了。
要不主动打电话给徐广源,反守为攻?但那只老狐狸在这种事上肯定不会亲自出面,打草惊蛇反而对长生不利……
短短的时间里,数个念头在沈玉书的脑海中划过,大家看他沉思,也不敢打扰,直到脚步声响起,一个巡捕从外面跑进来。
方醒笙马上冲他挥手让他出去,别在这时候妨碍大家,巡捕没敢靠近,举着手里的一张纸,小声道:“刚才有人送来的,说是跟长生有关。”
一石激起千层浪,办公室所有的人都看向他。
沈玉书冲过去,夺下他手里的纸张展开,就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长生被关在大世界顶楼房间。
字应该是用左手写的,沈玉书看完后第一个反应就是——这字写得也太难看了!
方醒笙问那个巡捕,“谁送来的?”
“是个小报童,塞给我就跑了,我一看是有关长生的,就赶紧送过来了。”
其他人凑过来一起看,洛逍遥道:“这好像不是绑匪递来的口信,更像是引我们上钩的?”
“把另一张纸条给我。”
洛逍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什么,他把通知沈玉书被绑架的纸条找出来递过去。
沈玉书对照着看,不需要特别检验也能一眼看出字体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而且今天这张纸的纸质也不佳,像是时间不够,随意从哪里撕下来的。
方醒笙顾不得抽烟斗了,抹着汗道:“这个无名氏送信来,到底是什么居心?要不我多派些便衣去大世界暗中搜查一下?”
“不,他们都是地头蛇,肯定认识巡捕房的人,便衣去了只会打草惊蛇,还是我一个人去比较好。”
“但那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神探你一个人去很危险的!”
“所以要想好应对的办法。”
说着话,沈玉书看向端木衡,端木衡被他看得心下忐忑——每次被沈玉书用这种眼神注视,他都有种会被利用的感觉。
看来这个人也不是只擅长解剖尸体吧。
“沈竹马,你又想让我做什么?”
沈玉书没有马上回答,给端木衡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垂下眼帘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对方醒笙说:“探长,可以借下纸吗?”
方醒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愣愣地点下头,请沈玉书来到自己的书桌前,把一叠白纸放到了他面前。
沈玉书坐下,将崔婆婆提供的口供拿出来放在一旁,掏出自己的钢笔,展开纸张,飞快地书写起来。
其他人默默站在不远处观望,大约半个多小时,沈玉书写满了三张纸,他放下笔,跟崔婆婆的口供一起交给了方醒笙。
“这是当年邱家血案的真相,我根据崔婆婆的讲述将事实全部写在这上面了,希望方探长将这件案子的始末公诸于众。”
“这……你……我们现在不是在讨论长生的案子吗?还有柳长春被杀事件,你去管这陈年旧案做什么?”
“因为这三个案子是连在一起的,我这就去救长生,顺利回来的话,会将柳长春被杀的真相也一并告诉你。”
方醒笙接过纸张,又看看沈玉书,似乎想问如果不顺利那该怎么办?但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沈玉书又转去问云飞扬。
“马蓝那边有没有问到什么情况?”
“问到了问到了,这是她的照片。”
有关马蓝的事,云飞扬一早就从包打听那里打听到了,只不过中途插进了长生的案子,他就把这件事忘去脑后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沈玉书。
“这是包打听弄来的,很漂亮吧?马蓝身边有不少捧她的富绅贵族,她的感情生活简直是多姿多彩,三角恋啊五角恋啊什么都有……”
“我哥让你打听正事,你管人家几角恋做什么?”
“这关系可大了,就因为她的情人太多,争风吃醋嘛,结果就搞出了人命案,两边为了争她,在舞厅动了刀子,一个富家小开被捅了,马蓝只好躲去乡下避风头,躲了大半年,跟谁都不联系,这期间她偶尔才回舞厅转一转,看看生意情况,直到风声逐渐平息了才回来,不过不再跟以前那么张扬了。”
听着云飞扬的讲述,沈玉书注视照片里的女人。
那是张半身照,女人穿着旗袍,勾勒出漂亮的腰围曲线,五官精致,杏眼含情,眉如柳叶,口红涂得很浓,再配上夸张的大波浪卷发,让她的气质既有交际花的风情,又有大明星的优雅。
说她快四十了,大概让人很难相信,也难怪那么多男人都为她神魂颠倒了。
看着照片,沈玉书眉头紧锁,问洛逍遥。
“动刀伤人的事有没有备案?”
洛逍遥还没说话,方醒笙抢着道:“我记得我记得,我捧过马蓝的场,所以有印象,那个小开伤得不重,两边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就没惊动巡捕房。”
“这件事发生在什么时候?”
“大概……”方醒笙歪头想了想,说:“是去年圣诞节那阵子吧,洋人很喜欢过那个节,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可是蓝月亮舞厅却一直关门,我觉得奇怪,一打听才知道的。”
“谢谢。”
方醒笙点点头,回了句不用谢,他其实更想说——既然知道了长生被关在哪里,那为什么不赶紧行动,却在这里问这些有用没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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