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很好喝。”程嘉文轻轻点了点面前勃艮第酒杯。
春夏却摇了摇头,不敢放肆,她虽微微嗜酒,可是酒量却不高,而且极容易上脸。
等晚宴落幕,客人们一一离席,被邀请的艺人们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来到一个空旷的大厅,里面已经聚集四十多人,衣香鬓影,女士长裙,男士领结正装,都是笔挺西装。
瑶瑶却在这时候一脸急色地走到她身边,手中拿着的是她放在VIP休息室的手机。
那一瞬间,春夏心中已经有不好的预感,仿佛是每件不好的事情发生前,人都会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昭示。现在时间正是十一点左右,深夜时分,一般人都已经休息,极少有人会在这个时间来打电话过来,除非是紧急事务。
瑶瑶轻声说,“姐,刚才医院打电话来说,可能出了事情。”
医院?
春夏语气艰涩,有些艰难地发出三个音节,“周嘉鱼?”
瑶瑶看了眼周围,并没有放松很多,她看着春夏的眼睛说,“不是,是你的母亲。”
春夏顿时皱眉,“我们出去再说。”
瑶瑶一边走一边和主办方的编辑通话,说明这方艺人由于个人原因要提前离场,接下来可能无法参加集体拍摄,不停向那边道歉,这副卑微姿态如果是平时一定会让春夏主动接过手机自己道歉。
而春夏此时的思绪处于一片混乱之中,在哒哒的高跟声和裙摆摩擦地面的声音中,她想不到她母亲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医院,算起来两人这十年里都没怎么见过面,甚至联系也少,她出名甚久母亲也未主动联系,如今医院的电话怎么会打到她这里来。
春夏拎着裙摆出了会场,坐在车上在心中忐忑中拨了电话过去,听到那头护士的一句话时,脑海里突然就一片空空荡荡。
旁边瑶瑶的出声才让她意识到自己已经无声落泪,“姐,你不要紧吧?”
春夏说不出话来,她用手贴在眼睛上,能感觉到湿润润的一片,车行驶在前往医院的路上,车内的气氛压抑地没有人敢说话。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那句轻飘飘地话,“您的母亲自杀,现在正在抢救中。”一瞬间过往仇恨都被这句话击倒,她开始回想到幼时母亲对她也是极具耐心和温柔的,她是书香门第出生,从小经受的教育前卫而西方,她得到了很好的教育,不可否认,春夏的性格大多数都来自与萧雅女士的塑造。
手术室前坐着两个人,一名头发半花白的中年男人,还有一名女人坐在旁边一起等候,春夏认出,却并没有上前,只是在远远的地方怔怔地找了一个座位,身着一身华丽的礼服坐在一处黑暗中,瑶瑶站在她旁边,想要说话安慰,却也不知从何开口,一般这个时候,说再多也只是徒劳,只能陪着她安静等待。
等待途中,活动方的工作人员打来电话,是催促尽快还从品牌商借过来的珠宝首饰和高定礼服。
春夏听见,又站起身说,面上一派平静,远处的男人看着这边迟疑着却并没有上前,她说,“去车内换衣服吧,这里应该没有地方。”
瑶瑶默默点头。阿远的车就停在医院外面,春夏上了车快速换回常服,然后呆呆地坐在车上,感觉自己陷进了一个难以挣脱的困境,里面布满着许多五彩的泡沫,都是过往记忆,一手挥去,便只剩下空气和水汽,空空如也。
几分钟后,瑶瑶敲了敲门,听到里面的声音才拉开门上去,就看见春夏坐在里面,一声不响,礼服被整齐地铺放在椅背上,珠宝首饰放在座位上的天鹅绒匣盒中。
她走上去,蹲在春夏前面,春夏一直埋着头,也不说话,这是一种自我封闭的保护姿势。她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静静也好,就把礼服和首饰收拾好准备下车,到了门前,想了想还是返回到春夏的面前,俯身抱了抱她。
春夏没有反应。
瑶瑶轻声说,“春夏,加油。”这是自己的事情,也只有自己才能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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