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宫外,有几个人影落地。
身着铠甲的武神走来,向着昔日战神招呼:“飞廉,我等闻天界摇铃响动,特此前来与莲华上神一同……”
“哎——!这不是青阳嘛,好久不见!”飞廉一攀那武神的肩,战友情谊相当热乎,“对不住啊兄弟们,要害大家白跑一趟了。其实这铃铛……是我不小心没管住那只饕餮……”
另一个武神一脸严肃:“飞廉,别跟兄弟们开玩笑。这该是冥府出了什么事,阎王情急之下……”
“阎王能有什么事儿,无非就是生死簿嘛!”
飞廉领着几个武神,来到广寒宫中央。
他手一抬,指着莲座顶端漂浮的簿子:“凡人都看得出来,这生死簿母本金光闪闪的,很显然,地府压根没事!”
武神们面面相觑,目露狐疑,显然是有些信了:“那……阎王为何……”
飞廉与几人勾肩搭背,唉声叹气:“都说了……我不小心放了宠物出来,吸了几口忘川,吞了几个魂。他此回摇铃,是想让你们弄死我的小饕餮啊。”
武神迟疑:“这……”
飞廉一脸诚挚:“如此容易的一件事,我们宫那个大小姐已经下去管了,无需劳烦各位弟兄。”
“……那….我们该…..”
“华清殿新来了一群歌姬,要不要一起溜达一圈啊?兄弟重聚机会难得,我就勉强掏个腰包吧。”
“.…..好吧,不过酒水钱也要你请。”
好容易来了一堆兵将,广寒宫很快又没了人影。
而这仅凭言语,便可遣返天兵,获取武神信赖的行为……纵观整个天庭,也就只有那位备受尊敬、威信至高的战神飞廉能够做到了。
九重天之上,天兵天将散去,叫人松了口气。
九重天之下,阴曹地府之中,却是一番剑拔弩张。
冥府处于最低的尘埃之上,最黑的深渊之中。这里没有日月星辰,入目一片昏暗无光。
这座阴曹地府周围,任何事物都散发着死气。骨蝶立于枯萎的枝头,冤魂附在腐烂的尸体上。上空时不时飞过亡灵,发出阵阵凄厉尖叫。
此处渺无生机,素来毫无生意。
而当白衣上神踏雾悬空时,地府的一切皆焕然照亮。
亡魂下意识伸出爪子,试图遮挡那耀眼的光。死灵气息滋滋作响,在纯净之芒中烟消云散。
少女步步踏来,生的气息自她身上显溢,无暇的神圣驱散所有灰暗。
莲华本就代表光明,象征美好与生命。因此她的降临,是真正的神之宠幸。
可阎王在不住张望,神态充满惊疑:“明明拉了摇铃,为何只莲华上神一人来了,那天兵天将和四大武神又在何处?”
大胡子老头独自嘀咕,十分不解。
黑衣少年走出阎王府,抬头看那白衣少女。
圣洁灵力环绕加护,她的光芒遥远而难以触及。一眼看来,是来自云雾之端的俯视,是属于神的高傲孤冷。
二人一天一地,遥遥相对。两者之间,如何逾越?
苍鸢摊开掌心,接住那点点白光。冷意传来,她的灵力竟寒似冰雪。
鸿沟在前,冷目凝霜。可少年握紧了手,再展开时,那片雪花灵已融于温暖之中。
不过幸好,他们约好了。
不管多高,多远。即使广寒宫太冷,凉了她的心。他也会重新暖开坚冰,绝不放手。
高冷云端,少女一声轻叹:“不知死活,狂妄至极。十万天兵一至,便是插翅难逃。”
昏暗大地,少年却在轻笑:“人不轻狂,枉为年少。十万天兵又如何?我只见到你来了而已,所盼难求,为何要逃?”
莲华神情冰冷,手中长鞭遥指:“我可是天界司命上神,而你区区一头凶兽,真以为自己能为所欲为,求助于莫须有的情谊?”
“为所欲为?这个词不错。”苍鸢施法浮空,亦至云端。
这个距离他不喜欢,他早就想来到她跟前了。
“莲华上神,依你看来,我会怎样为所欲为?”黑衣少年笑得狡黠,话语意味深长。
而迎着他的注视,白衣少女竟倒退了一步:“你…简直无礼…!”她一字字皆是斥责,心中却泛起无名的慌。
她觉得自己已够冷决,她认为那条打神鞭能让他退却。
可他看不到她冰冷的眼,无视了打神鞭的雷光……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莲华慌乱无措,苍鸢只是一贯温柔。
他缓缓迈步,向那位上神走来:“一年未见,不知天界那么广阔,有没有你喜欢的纸鸢。广寒宫明明那么冷,我竟令你孤单一人,心寒了一年……”
“停下,不准过来!”莲华握紧长鞭。
她竭力肃冷,奈何指尖颤抖:“我向来不喜粗暴武力,但你若再敢过来,休怪打神鞭无情!”
少年不管不顾,仍在靠近。
莲华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明白……
情感压抑至极,脑中混乱不停。她手上力道愈强,长鞭越握越紧。
若再不铁心,若再不去绝情。
那么之后,他将会更……
“我说了……停下啊——!!”
打神鞭狠狠挥出,黑衣少年不躲不闪,当头迎上。
啪——!
少年白皙的脸上,一道红线延伸而出。紧接着,细细的线破开口子,滴答淌下朱红的血。
莲华的手在抖,与她的声音一同:“再靠近一步,可不只是这点伤了。”
然而,苍鸢就那样立在那里。他任血流淌鲜红,任血色顺着下巴滴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