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廉到医院的时候原瞳已经醒了，正靠坐在病床上盯着输液的那只手发呆，听见开门声转过头朝康廉笑了笑。
“怎么坐起来了？”
原瞳叹了口气，说话时嗓子有些沙哑，“躺着不舒服，还想喝水。”
“我回去给你拿衣服来着，烧的一身汗，”康廉接了杯水看原瞳喝完，“还发烧么？”
原瞳摇摇头。
“帮你跟剧组请了假，休息好了后面补录也一样。”
“不用了，吊完水就过去吧，也没什么大碍。”
康廉冷笑道，“什么身体素质自己没点数么？昨儿高烧还嫌不够闹啊？非得折腾进ICU怎么着？”
原瞳忍俊不禁，“婆婆妈妈...嘴这么碎以后谁敢跟你在一起啊？”
“嗯，某些人嘴软心软也不见得有人惦记。”
偌大的单人病房顿时安静的能听见穿堂而过的风声。
康廉低垂着头，轻声说道，“早上回酒店的时候遇见方穹了。”
原瞳抬手揉揉眼睛，漫不经心“哦”了一声。
“你跟哥说实话，”
“嗯？”原瞳抬起头看着他。
“你昨天是不是...”康廉盯着原瞳那张病恹恹的脸，高烧刚退眼白部分全是血丝，他本想问问昨天去更衣间的时候是不是看见了什么，可当他看见原瞳现在的模样，想起夜里发梦魇时止不住的眼泪时，就什么也不想问了，胸口闷得慌，深深呼了口气说了句“算了”。
“我知道，”原瞳笑笑，“我昨天看见了。”
康廉愣住，“看见什么了？”
“哦不对，没看见，是听见了...”可能是觉得有些冷，他朝下挪了挪身子，钻进被窝里，继续说道，“我听见他在和别人做·爱，在更衣间门口。”
康廉看他从被窝里拱出脑袋，明明红着眼眶蓄了满眼泪水，却还是咧着嘴朝他笑着，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憋不住吐了句国骂，“都是些什么**·巴烂屁·眼的玩意儿...”
原瞳吸了吸鼻子跟着附和，“这老东西都他妈快38岁了，**也不知道注意一点儿的么。你说万一昨天是哪个小姑娘啊什么的，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直接推门进去，不得吓得晚上做噩梦啊...”
康廉深深看着原瞳，“你不也是做了一晚上噩梦？算了，反正问你什么你也不说，心里憋那么多事儿您不难受么？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原瞳一笑：“这有什么看懂看不懂的，在其位谋其职罢了，我他妈又不是在跟他谈恋爱。”
“哼，人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康廉斜他一眼，“你是不是觉得你这当局者清的很，旁观者反而迷？”
原瞳撇撇嘴，“哪那么复杂啊，心里真的什么事都没有。我又不傻，什么该要什么不该要我自己心里清楚。”
“话也不是这么说，那成精的石猴要真能让你制住倒好了，可惜，”康廉正色，“咱不是如来佛，充其量也就是在他身边蹦跶久了的小妖精，高兴了留我们一命，不高兴了随时一棒子敲死，都玩儿不过他，懂了么？”
原瞳叹了口气，无奈道，“康妈妈您就甭操这份心了，我他妈真的没想图他什么！”
康廉皱着眉头摆摆手，“得得得，您就当我唐僧念经纯放屁，成了吧？”
原瞳抬起头看他，笑的床都跟着抖，“你快别啰嗦了，赶紧找护士来给我拔针。”
康廉按着太阳穴，边按床头铃边嘟囔，“迟早有一天被你气出脑溢血...”
原瞳兀自笑了一会儿，等到平静下来，眼睛盯着头顶的输液袋，轻声说，“拐弯抹角一大圈不就是想提醒我别头脑一热爱上么？我真的明白的，心里头时刻紧绷着，怕他对我好的时候，一不小心就陷进去了，但是康廉，”原瞳扭过头盯着康廉的眼睛，“感情这个东西，真的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住的，就算是程厉山养的一条小狗，跟他久了也会有感情的吧，也会不想离开，也会害怕被丢掉的吧…可能我表达的不太清楚，但是...差不多就是这个理了。也不怕你骂我矫情，坦白来说，这些年程厉山对我挺好的，所以导致现在我大概是有些舍不得离开…”
康廉没接话，依旧定定的看着他。
“可是我也很害怕，我怕有一天真的开始得寸进尺图他的感情。”他伸手揉了揉有些淤青的手背。
康廉就这么定定的站在床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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