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三人中凯利是最引人注目的明星，几乎全美的球探都向凯利抛出过橄榄枝。全国高中生联赛时，他们风头无两，眼看就要拿下了州冠军、全国冠军，可是凯利却在州决赛第四节时因为心脏病发当场昏倒，被救护车拉走后，他再也没有回来。
昔日的“铁三角”先是失去了凯利，接着谭修竹看球队夺冠无望后决然转去了敌对学校，不仅拿到了当年的全国冠军，还成了雄鹰队首屈一指的小前锋。
听到久违的名字，谭修竹用力咬紧牙关，脸颊旁的青筋都浮现出来。他在齐威的眼神中终于败下阵来，仿佛认输一般地叹了口气，接着缓缓抬手附在齐威的手上，“凯利，好久不见。”
他们掌心交叠，像是每次上场前最熟悉的鼓励方式。其中握着一个破旧的腕带，上面的“K”已经斑驳。
“凯利哥以前老说篮球的意义就在于兄弟，”洛米不自在地笑笑，端着酒杯又和大家碰了碰，“敬兄弟篮球。”
谭修竹挑眉，无可无不可地和大家一一碰杯，唯独没理会齐威。
齐威瞪着他，背过身小声质问道：“你真心的吗？”
“我当然想念凯利，同时也为我们分开的那几年觉得遗憾，但我从没后悔过当初的决定。”谭修竹冷淡地抿了口酒，“还是那句话，跟一个没有前途的球队谈忠诚，太愚蠢了。”
“兄弟篮球……”齐威苦笑，“你哪来的脸说这四个字？”
“齐威，你应该明白的，”谭修竹拉着他窝进沙发黑暗一角，冷漠的脸上竟带了一丝笑，“我不止拿你当兄弟。”
齐威低着头没有说话，于是谭修竹俯身虚抱住他，“以后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我不跟球队谈忠诚，我只对你忠诚。”
齐威仰头靠在沙发上，当年因为谭修竹的离开，他不得不一个人撑起了球队。可他毕竟能力有限，后来球队每况愈下，走到无球可打无人观赛的地步。他那时常做噩梦，但比噩梦更可怕的是，谭修竹早已不在他身边。
现在谭修竹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令齐威草木皆兵。他摇了摇头，无力地蒙住了脸。
谭修竹有些害怕，他一把抱住齐威，逼得齐威不得不抬头看他。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求你了。”谭修竹急得双眼通红，手臂箍得更紧了一些，“我真的太想你了。”
齐威抬手碰了碰谭修竹的脸颊，心里五味杂陈。他用食指轻轻拭去谭修竹眼角的潮意，然后贴在自己唇上。咸涩的味道在他舌尖漫开，他想放下所有过往，放下凯利和老球队给他的枷锁，遵从自己内心的答案。
谭修竹沉默不言，手臂依旧执拗地搭在他的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齐威叹了口气，如释重负地笑了，“好。”
谭修竹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像是点燃了满天的星斗一般。他紧紧抱住齐威，不可置信地追问，“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齐威看着谭修竹突然幼稚起来的样子，鼻头发酸。他笑容又扩大了一点，用一个吻告诉那个人。
“我说好的，这次该听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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