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离瑶站在正厅门口,看着紧闭的宅门,叹出了自己的第二十一口气。
不是她矫情,而是她现在只要一待在这里,就自然而然地想到了之前待在这宅子里面,想出去都不能出去的日子。好不容易和亲的事告一段落,才刚出去溜达了一圈,没想到到了如今,居然又变回了一样的情况。这怎么能不让她郁闷?
好歹之前还有肖倾云这只狐狸陪着她,可现在……皇甫离瑶看着空荡荡的宅子,只要南宫亦悠一出门,就只剩下她一个了,肖狐狸也不知道到底到哪里去了。
皇甫离瑶正在心里想着肖倾云的去向,下一刻,就感觉一件披风披在了自己的肩头,盖住了自己微微有些凉意的身子。她一转头,就看到南宫亦悠那张俊朗清雅的脸,正含笑地看着她,而他那雪白锦缎的臂弯处,还抱着一只通体黑亮的猫。
“在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南宫亦悠问了一句,却没有得到某人的回答,一垂眼,就看着她的目光从他脸上扫过后,就一直盯着他怀里黑得像碳一样的猫。他会意地一笑,将怀中的猫递给了她,边递边解释道:“这小东西自从上次带回来之后就留在这宅子里一直未走,想必是知道你会回来的。”
皇甫离瑶抱着黑猫,摸着它黑缎子一样的绒毛,突然间抬头对着南宫亦悠笑了笑,露出唇边深处的两颗小虎牙,煞是可爱。她这一笑,让站在一旁的某人微微一怔,心头忍不住荡开丝丝涟漪,一向淡定地脸上却是不可自抑地浮现出淡淡的红晕,他忙撇过头,不让她发现。
“对了,南宫,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看到肖倾云这家伙?他什么时候才会过来?”皇甫离瑶没有注意到某人不自然地动作,只是抱着黑猫向着正厅走了几步,一屁股坐在桌边的凳子上,然后抬起圆溜溜的大眼,看向还站在原地的某人,问道。
“他不会来了。”南宫亦悠沉吟了半晌,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他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看见皇甫离瑶抚摸着黑猫绒毛的手一滞,刚刚还漆黑闪亮的的眸子瞬间暗了下来。
“你在说什么呢?”皇甫离瑶仰起头,纯澈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从门外走进来的人,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轻朗声继续说道:“我是问你肖倾云去哪儿了,又不是问你他今天会不会来。就算今天他不来,不是还有明天吗,亦或者还有后天?我留在这里的时间,谁知道还有多长,说不定他……”
“他不会来了,无论公主住多久,他都不会再来了。”南宫亦悠打断了她絮絮叨叨的话,望着她漆黑明亮,与世无争的眸子,顿了顿,然后继续道:“他回祁阳国了。公主应该知道,他既然身为祁阳国的皇子,即便在之前的皇室之争中流散到崇封,可终有一日,还是会离开公主,独自回去的。”
他这句话一说完,皇甫离瑶明亮的目光就彻底暗了下来。她垂下眸子,双手无意识地来回抚摸着黑猫的绒毛,良久都没再说话。
她虽然知道那句古话,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可是没想到,这宴席散得这样快。
从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开始,南宫亦悠和肖倾云就一直待在公主府,待在她身边,几乎都没怎么离开过。她好像从来都没有想过,在一起经历过大风大浪,欢乐悲喜的人,也会突然有一天离自己而去,再无瓜葛。
肖倾云的突然离开,她明明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可是还是止不住的感到悲伤。
她只要一想到那个身穿暗红色衣衫,绝色的脸上是掩都掩不住的妖娆妩媚的肖狐狸已经走了,就好似自己的心尖被刺痛了一般,一股连她自己都从未察觉的情绪就开始在胸腔中蔓延,让她原本就所剩无几的坚强瞬间轰然倒塌。
眼泪开始像断了线了珠子一样汹涌而出,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下来,滴进黑猫乌黑的绒毛里,消失不见。
半晌,皇甫离瑶才终于抬起头,泪流满面的脸颊就这样暴露在南宫亦悠的眼前,眸子中晶莹如水。
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他想他大概一生都忘不了现在这个场景:自己发誓要疼到心尖上的人,就这般流着泪看着他,悦耳的声音中还夹杂着少许的哽咽。他听见她问:“南宫亦悠,你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像他那样离开我?”
南宫亦悠看着他,在她面前蹲了下来,与坐在椅子上的皇甫离瑶视线平齐。他看着她,抬手将她源源不断的眼泪从腮边擦去,然后轻声道了一句:“不会,我永远不会离开你,除非你赶我走。”
听了这话,皇甫离瑶原本不安的眸子才稍微镇定了几分,腮边还挂着泪水的脸颊动了动,勾出一抹微笑。几乎是下意识地,下一刻,她便伸出她的手,搂住了眼前人的脖子,在他耳边轻声唤了一句:“南宫……”
那声呢喃的语气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听起来糯糯的,像是在撒娇。让被她圈住脖子的某人身子蓦的一僵,心跳又变快了起来。
他搂住皇甫离瑶的腰,将她环住自己脖子的身子拉开了几许,悠远的眸子望着她,那褐色的瞳仁上面,全是皇甫离瑶一个人的影子,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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