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瑾挑开帘子,看了看车中此刻一脸惊喜的神色看着他的人,又看了看旁边被自己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守卫,好看的眉毛不自觉地挑了起来。
他向着皇甫离瑶点了点头,示意她悄悄从马车里走过来,他好带她离开。只是……回应他的,是某人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的定力,以及,那越瞪越大,却不知道在表达着什么的眸子。
见此,司徒瑾扯了扯嘴角,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幽深的眸子暗了暗。下一刻,他整个人就跃上马车,将车上端正坐着的某人瞬间扛起来,走了出来,向着树林外掠去。只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他这种速度,让那些刚刚放松警惕在旁边小憩的守卫和使臣只觉得是夏日的微风悄悄拂过脸庞,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微风,就是他们守了几天的人,会就这样被人救走了的讯息。
只是苦了那个守在马车旁边被司徒瑾点了穴道的守卫,在原地欲哭无泪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离瑶的身影越走越远,最后在他眼前消失不见,他却无能为力。
司徒瑾一路上扛着皇甫离瑶没有停顿,直颠得皇甫离瑶一肚子翻江倒海,就像那次他将一身喜服的她从银刹那里扛回来直奔公主府时一样。
只是,那次是因为她自作主张惹他生气了他才那般,可这次是因为什么?难道他又生气了?
他扛着她,一直用轻功飞了不下去一个时辰,直到感觉到他们所在的地方离刚刚那片树林离得远了,他才放慢了脚步走了几步,然后停住了步伐,将肩膀上扛着的某人放了下来,顺手解了她身上的穴道。
穴道刚一被解开,皇甫离瑶就捂着肚子,差点吐了出来。路上颠簸得实在太厉害了,她被他这样扛着,头朝下,那叫一个难受啊。可难受就算了,可偏偏被人点了哑穴,难受都没法说。怎么能不郁闷?
她扶着一旁的树干,适应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投到身旁一身暗黑色衣衫,皱着眉看着她的司徒瑾,嘴唇张了张,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他给打断:
“你怎么这么傻?刚离开我没几天,就又把自己给套进和亲这个圈子里了?去麒麟国和亲,难道就是你不告而别的理由?”
他一连问了几个问题,每问一个,语气就会高亢一分,直到问完,已经到了歇斯底里的地步。
他是真的怒了。
他没想到,从江镇回来之后,一进崇封皇城,就看见满城都贴满了告示,说什么长公主要和亲到麒麟国。呵,真是笑话。麒麟国楚钰那家伙,以为就凭一道和亲的圣旨就想娶她?
门都没有,不,准确地来说,是连窗户都没有。
“我……”皇甫离瑶有些心虚,才吐出一个“我”字之后,就没了下文。
“公主,你真的以为你是神仙下凡,什么事情都可以轻易化险为夷吗?”司徒瑾的这一句话较之刚刚的歇斯底里,就显得轻了许多。这句话,轻柔中夹杂着叹息,有着对她这种逞强性子的无奈。
“不然能如何?”皇甫离瑶闻言,倔脾气瞬间涌了上来,反问了一句。她看着司徒瑾在月光下那张熟悉至极的脸,又想了想自己这几日被囚禁在皇宫中的无奈,一时间委屈的泪水就爬满了脸庞。她哽咽着,语调中满是埋怨委屈:“如果不是你当日在大婚之时弃我如糟糠,我又何至于到这步田地?和亲,和亲,这种事情,不过是因为我还未出嫁罢了。既然这样,只要能躲过和亲这事,我一回公主府,就立刻选驸马去,就算找不到,找男宠也可以。”
她故意说这赌气的话,看着司徒瑾的脸色由之前的些许愧疚到了最后,已经变得越来越黑,她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些,止住了哭泣。
司徒瑾没有说话,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看着她微微止住啜泣的模样,才抬了抬手,想要拍拍她的肩膀,安抚一下她。只是到了最后一刻,还是选择了放弃。
他的手擦过她肩,然后又收了回来。终是没有在她肩上停留片刻。
他就这样站在她身旁,不说话,也不动,就这样静静地站了片刻,才终于张了张嘴,轻声道了一句:“我送你回去。南宫亦悠在崇封皇城外买了一套宅子,位置相对隐蔽,我送你过去,先躲过这段时间了再说。”
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相信,皇甫离玄一定不会算到,在麒麟国边境处丢失的长公主,居然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回到崇封。
只要能平安无事地度过这段时间,封麒麟国的那位终于放弃的时候,她也就解脱了。如果实在不行……
那就打吧。
只要有他在的一天,这崇封,就不会允许任何人觊觎。
只是,战争的号角一吹响,再想喊停,可就不是他们都决定的了。
“嗯。”皇甫离瑶应了一声,认同了他的话。
就在她应答声刚落的瞬间,她就看见司徒瑾将修长的手指合拢在唇间,猛地一吹,嘹亮的口哨声就在这夜空中响起。
皇甫离瑶正惊讶他这种做法难道不会招来之前那片树林中休息的和亲队伍吗的时候,下一刻,她就看到从暗夜中跑出来一匹通体枣红的汗血宝马来,那马,赫然就是司徒瑾战场上的坐骑。最让她惊讶的是,在那匹枣红色的马匹身后,居然还紧跟着一匹雪白的马,在这暗夜中格外明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