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敏看着坐在对面的阡明,眉头紧锁,眼带血丝,下颌有新生的须根,墨黑一片。不过短短数日,那个一向干净整洁注重仪表的阡明竟然憔悴至斯。
这样的打击,确实让人难以承受。
正因为如此,她这个说客更加的不好当,一个不小心,就是里外难做的两难境地。
“阡明,”裘敏双手握住茶杯:“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声音一滞,竟是不知如何继续,思忖了一会儿又继续:“乐陶也是一时糊涂。你们那么多年的感情,宝儿也还小。”
阡明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眼前杯中浮沉的茶叶,白烟袅袅,看不清他的表情。
裘敏有点尴尬,她跟阡明其实没那么熟悉,只是事关虞乐陶,再怎样她也得试试:“即使不能当做没发生,也该给彼此一个机会。虞乐陶,”裘敏觉得言语很苍白:“是爱你的,只是平淡的生活磨去了最初的那份悸动。”
是啊,留在身边的,即使再美好,日子久了总会忽略,向往外面不曾触碰的五彩斑斓,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以为那才是自己该拥有的幸福标的。殊不知那些默默沉淀在心中最底层的点滴碎片,才是构成完整人生的美丽拼图。
阡明扭头望向茶馆的窗外,裘敏看的到他眼中有晶亮的泪水流星般的一闪即逝。
印象中的阡明,从来都是镇定自若的,对妻女的宠溺和保护堪称男人中的楷模。或许正是从未想到这样的状况,才会更加的难以接受。
总要给点时间慢慢来。裘敏叹口气,最坏的结果没有出现就是好事。
约见之间,她很是害怕阡明说出或是直接做出签署离婚协议的事情。
守得云开见月明。但愿虞乐陶不要再做傻事,一条道走到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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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针滑向十七点半,下班的时间又要到了。
裘敏微不可闻的呼口气,慢吞吞的把手机钥匙包等物品一一归放回包里。
有几日了?还余下几日的等待?
许司南不在,她竟觉得下班后的日子这般难捱,一点没有原来的期盼。就算是以前热衷的同事聚餐也提不起精神。
怎么会这样?
出了公司大门,意外的看见有人在等她。
是卢晴尧。
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她,等在这里。
有些日子没见了,上次红船会所之后,裘敏就没见过她,不管是去台里办事还是通过电视节目。其实裘敏在家基本不看电视,所以也不足为奇。
眼前的卢晴尧有一点焦躁,有一点低落,还有一点憔悴,但是主旋律还是那种雷打不动高高扬起的优越疏离。
坐在肯德基里,裘敏顺便就把晚餐解决了。许司南不在,她连一个人做饭都兴致缺缺。真是要命的习惯。
卢晴尧连饮料都没点,只要了一杯热水。估计这里的食物对她而言统统是不能入口的东西。也是,作为一名主持人,要保持身材和形象,总要牺牲很多平常人的简单乐趣和开怀享受。
卢晴尧踌躇了一下,看向裘敏的目光有些黯然:“很抱歉今天这样冒失的约见。”
“没关系,”裘敏吃了一口汉堡,开始后悔这样有辱斯文的吃相在谈话的时候未免太不雅观:“反正我也没事。”
“我也不绕圈子,”卢晴尧戴着一副大墨镜,想必很怕被人认出来索要签字什么的:“你和明其,很熟吗?”
就知道必是跟那个败家子有关。裘敏老实的摇头:“没,一共见过三次,他和许司南是很好的朋友。”
卢晴尧的眸子又晦涩了几分,悠悠的叹口气:“我想是他最近工作太忙了,我们已经很久没见了。”卢晴尧顿了一下,很难得的低头:“不怕你笑话,其实那次红船吃饭就是最近的一次见面。我打过两个电话,他都在加班。”
裘敏突然想起来杜明其陪同自己出席冯琳琳婚宴那晚,席间接了一个电话,他也不避讳,也不怕穿帮,居然落落大方光明正大的扯谎说在加班。原来是卢晴尧。
唉,这么聪明的女子,怎会不知那是敷衍?
情之一字,害人不浅。
看着卢晴尧,不觉有几分同情。裘敏放缓了语气:“可能只是太忙了吧,你也别多想。”总不能说杜明其只是玩玩,根本没拿你当真。
卢晴尧无意识的绞着纤细的手指:“我知道这样有些强人所难,可是我也没别的人可以求助了。我,”卢晴尧的话降低的犹如耳语,带着垮下肩膀的沮丧:“是真的喜欢他。”
“我在他面前其实说不上话的。”裘敏硬起头皮婉转拒绝。不是她心肠硬,确实这样的事情她揽不得,何况她还很不待见那个嚣张跋扈的杜明其,能不见就不见才好:“我很想帮你,只是无能为力。”
“明其对你,跟别的女孩子不一样。”卢晴尧微微咬住下唇,楚楚动人风情万种:“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听。”
“听是会听,”裘敏苦笑:“左耳听右耳出,何况我们连君子之交都算不上,更谈不上朋友了。”
卢晴尧沉默了,隔着墨镜看不到她的表情,可是裘敏能感受到她的失望。
“对不起,帮不了你。”裘敏有点不落忍,但是她也不是超人,解救不了全人类。
“其实是我逾越了。我也是没办法,”卢晴尧叹口气,神色寂寥:“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想着但凡有一丝希望,总好过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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