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楞出去后,淇澜带着福儿悄悄转移到了九公主的床底下。
前脚才进去,后脚那个愣了一会儿神的九公主就抬脚转去了淇澜她们刚刚栖身的更衣间,挑选今天要穿的棉袍。
福儿在黑暗的床下佩服的注视着自家主子。
时间过的很慢,外面的骚乱渐渐小了下去,也不知道穆洽泽是不是大发雷霆,或者派了几队人马出去寻找她们的踪迹。
淇澜管不了那么多,紧绷了一晚上的神经这会儿松弛下来,整个人困的要命,眼皮打架,受不住重力的要往一块儿粘。
可是九公主还没出去,就坐在窗子那边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淇澜不敢大意,苦苦撑着不给自己睡过去。
门口传来色楞恭敬的声音:“驸马好。”
淇澜精神一震,再去看那个坐在窗前的九公主,已经欢快的跳了起来,如同投林的百灵鸟:“敏达,你来了。”
门帘掀开,躲在床下的淇澜只看到来人膝盖以下的位置。心里有些急,天知道她有多想看看那个驸马长的什么样。
“敏达你昨晚又去巡逻了吗?都跟你说了不要那么辛苦,你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九公主叽叽喳喳的,无忧无虑的像个孩子。
敏达没说话,心事重重的叹口气。
九公主也不生气,讨好的声音再度顾自响起:“你吃过了吗?要不要睡一觉休息休息?对了,你不用回答我,这几天上火你嗓子疼痛好些了吗?我再去找队医要点药好吗?”
“不用。”嘶哑的声音终于开口了,只是极为简短:“我没事。”
淇澜皱起眉,这声音……完全听不出啊。怎么就好巧不巧的这会儿嗓子发炎?
九公主楚楚可怜的继续:“敏达,你还在生我的气么?昨晚都不回来睡觉。”
“没有,我只是……”敏达欲言又止。
九公主这个单纯的孩子却立刻高兴了,抱着他的胳膊撒娇:“敏达又想姐姐了是不是?云珠就知道,等以后咱们把姐姐接过来达达草原一起住,敏达就不会不开心了,你说好不好?”
敏达没说话,倒是九公主挖空心思的想要逗他展颜一笑:“敏达,你知道吗?我听色楞说,庞海从边界那边抓回来四个人,他看上了其中一个女人,跟可汗讨了去,不过另外两个昨晚跑了。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庞海那个女人好不好?”
敏达明显不感兴趣,淡淡的:“不去。我刚才带队出去追截了,没拦到。”
“啊?你知道呀。”九公主闷闷的:“你都不告诉我……那个庞海的女人你见过了吗?”
敏达嗯了一声,不再作声。
不知道为什么,淇澜能够感觉的到敏达强烈的失落感和烦闷。
“好了好了,”九公主不再继续了:“我们出去转转吧,一会儿你还要去演武场呢。”
床底下的淇澜愈发着急,本能的就想掀开碍事的床单一探究竟。
她这边还没动,敏达已经举起的脚又重新落下了,转过身脚尖的方向直直的对着淇澜的方向,看的她心惊胆战不敢妄动。
“怎么了?”九公主云珠不解的问。
敏达轻咳了两声:“那两个女人我估计没逃出去,还在这军营中,要不了两日可汗就会开始搜查。公主出门也要小心些。”
云珠毫不在乎的回答:“我才不怕,有爹爹在,何况云珠力气也不弱。”想了想又喜出望外:“敏达你这是关心我吗?要不你还是晚上回来保护我吧。”
敏达不置之否,重新转身走出了营帐。
淇澜出了一身冷汗,将下巴搁置在手臂上,怔怔的出神。
她怎么觉得,那个敏达说的话,像是知道她们藏在这里一样?是说给自己听的?为什么?他去见过红喜?认识自己?
一个个问号挤满了脑袋,迷惑不解。
福儿拉了拉她的衣袖,紧张兮兮:“主子,我们会不会被发现?”
淇澜不说话,大脑变成一锅粥。
福儿的肚子咕噜一声,黑暗都掩不住她的尴尬:“主子,我好饿……”
淇澜从怀里拿出硬邦邦能当砖头袭击敌人的馍馍递给福儿,继续思索。
突然,一个从昨晚就隐隐觉得不对劲的问题跳脱出来,将淇澜打的愣住了。
为什么,在这九公主的营帐内,会大费周章的搭建木板床?穆洽泽的大帐内是席地的厚毡子加炕席,那两个看守她们的士兵也说,草原儿女都是住的搭栏,就是席地铺被褥榻榻米似的存在。
那个驸马敏达,真的是南楚人士……
终于还是累极睡了一觉,醒来依旧是昏暗的床下,屋内没人。身侧的福儿发出微微的呼吸声,缓慢平稳。
休息了一刻钟的功夫,混沌的大脑慢慢清醒,淇澜不得不早作打算。
与其等到穆洽泽安排士兵一间间搜查,是不是自己该主动出击,挟持九公主出营?
九公主的身手她一点都不担心,她的迷药所向披靡,慢说云珠没有功夫傍身,即使是骏白那等的高手,她也有信心迷昏一两个时辰。
浑身都僵硬的难受,可是床底下又伸展不开,只能继续忍耐。
好不容易捱到晚上,九公主云珠回来了,依旧是一个人,敏达不在旁边随行。
九公主从火炉上拎下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气呼呼的自言自语:“臭敏达,明天不理他了。那两个女人失踪他就那么上心?”想了想又舍不得:“算了,还是不要明天了,大不了今晚他回来我不跟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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