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冷清的楚月宫,淇澜心里没有半丝的波动。
说的难听点,她不过是天泽用来讨好南楚帝王的一个女人,不管名义多么好听或是冠冕堂皇,也就是皇上一个人的禁脔,换在二十一世纪,叫情妇。
她都定义在情妇了,还会有什么期待呢。
所以——
淇澜顾自伸手倒了一杯薄凉的清茶,悠哉的润润干涸的唇瓣。
一路走来,她乘着那顶软轿差不多穿过了大半个皇宫。南楚的皇宫真是大呵,亭台楼阁花园假山数不清的各个宫殿,足足有大半个时辰,才走到她眼下栖身的这个楚月宫。
楚月宫坐落于皇宫的西北角,偏僻冷清,陈旧荒芜。推门进来,院落倒是不小,只是杂草丛生灰尘遍布,看起来很久没有人住了。
送亲的怀璧将军按照程序,随着秦王秦骏白去大殿拜见南楚帝王令狐谦,将天泽周帝臣属的意思再传达一遍,送上此行带来的大量奇珍异宝,他的任务也就算圆满完成了。
留下来的,除了和亲的大义公主,只有两个丫头,锦儿和绣儿。
也不知道是忽略还是故意,从主仆三人进了楚月宫,再无一个人过来伺候。
幸好锦儿两个丫头还算手脚勤快利索,忙里忙外的清扫了一个多时辰,总算在天黑之前整理出了能住的地方。
“公主。”锦儿毕恭毕敬的站在不远处:“时候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沐浴就寝吧。”
淇澜淡笑,这丫头心思简单,日后看来是要吃苦头了。
“锦儿,你饿不饿?”淇澜挑挑眉,成功的听到对面传来肚子抗议咕噜的声音。
锦儿红了脸,诺诺的:“饿,可是……”
“那就等着。”淇澜一点都不急,继续喝茶:“说不定一会儿就传膳了。”
抬起眸子又看向那一床红到刺眼的锦绣被褥,配上这简陋的房间着实讽刺。
接着又不着边际的联想,那个皇帝给她这样的冷落,若是今晚过来,到底落的是谁的面子?尊贵无比的九五之尊,能屈就留宿这里?不过换个角度想,那个令狐谦越不拿她这个和亲的公主当回事,以后的形势越有利,说不定要不了一年,她就能悄无声息的脱离这深宫大院,去过自己想要的自在生活。
肚子不争气的哀鸣,抗议主人的冷落对待。
淇澜无奈的撇撇嘴,继续喝茶。
“皇上驾到。”尖细高亢的声音冷不防传了进来,随之楚月宫的大门被推开,领路的公公弯着腰提着宫灯,身后跟着一身明黄龙袍的南楚帝君令狐谦还有两个侍卫。
淇澜眼睛一亮,刚刚的无聊不翼而飞。
好戏上演了!
锦儿吓了一跳,手忙脚乱的去拿红盖头:“哎公主你坐好,还要盖盖头呢。”
“免了,”淇澜起身:“还不随本公主去迎驾。”
锦儿抓着盖头都忘了放下,绣儿也被传染的紧张起来,绞着手指跟在淇澜身后,三个人一起出了内室,到宫门口迎接那传说中的帝王令狐谦。
楚月宫门口只点了两盏宫灯,光线实在不够明亮。奈何资源有限,也只能暂且如此。
“臣妾恭迎皇上。”淇澜低了头福下身子。
没有意料中的回复,淇澜只能继续屈膝候着。随着时间的流逝,心里把令狐家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个透彻干脆。
皂色的短靴纤尘不染,向前两步跃入淇澜低垂的眼帘。然后下颌被擒住抬了起来,那只手修长有力,带着丝丝的薄茧磨砺触感。
映入眼帘的是一付绝世风华的倾城容颜。
长眉入鬓,凤眸狭长,鼻梁高挺,薄唇点漆。美貌却不会阴柔,俊俏却没有脂粉气,那不怒自威的眉眼间仿佛敛了所有的星子,灿若银河却深晦如海。
“原来是你。”情不自禁的话喃喃的逸出樱唇,淇澜掩不住双眸中的震撼和狼狈。
早该想到,早该想得到。
“全都退下。”令狐谦把她一霎那的慌乱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斥退了所有的闲杂人等。
听不出喜怒的清冷嗓音:“朕是应该称呼你沭大小姐还是大义公主,或者,爱妃?”
淇澜被动的抬着眼,不避让的对视。除了乍见的不安,她已经很快的恢复平静:“随皇上喜欢。”
令狐谦哼笑,松开钳制她下颌的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朕的安排,还满意吗?”
“满意。”淇澜若无其事的退后一步,这个男人太危险,高过自己一头不止的身量,感觉离得这么近随时会被掐死。何况,他有着重伤自己的前科:“皇上是说费尽思量的让臣妾来和亲还是今天入城时分,或者说是这楚月宫?”
这么快就露出了尖利的爪牙?
令狐谦迫近一步,唇角噙笑:“哦,朕怎么觉得爱妃言语颇有些怨怼?”
“皇上多心了。”淇澜低眉敛目,腹中的饥饿此时愈发尖锐,扰乱着她的耐性:“臣妾不敢——”
肚子里恰逢其时的咕噜响了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清晰异常。
“皇上,臣妾饿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与其等着他嘲笑,不如干脆的自己说出来。
令狐谦看着她,一脸的惘若未闻:“伺候朕沐浴就寝。”
“我饿了。”这种恼火冲破了淇澜心里的坚忍,最起码此时此刻,她不想揣测着令狐谦的想法小心而又虚伪的你来我往,况且这种没营养的宫心计口水仗那么费力气。
“那就饿着。”令狐谦用着天气很好的语气淡淡的说:“这么点委屈就受不了了?”
你有种!
淇澜心里腹诽,不知道是不是月事要来了,情绪这么容易就被撩拨起来了:“令狐谦,你打算用这种方式慢慢折磨我?果然比一掌击毙更残忍。”不给吃饭,生生被饿死。那么她沭淇澜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代名人了,必能名垂千古。
“胆子果然很大,朕喜欢。”令狐谦亲昵的伸手抚上淇澜滑嫩光洁的面颊,微凉的手指没有温度:“沭淇澜,你想的是不是太简单了,嗯?”
看来今晚指定没东西吃了,淇澜更加懒得与他周旋,伸手欲挥开他的触碰:“既然如此,那皇帝就请回吧,楚月宫简陋寒酸,供不起你这座大神。”
伸出的手腕却被握住,腕间传来一阵闷闷的疼痛。这男人打算捏碎她的手骨吗?
“楚月宫,是朕送你的大礼。”令狐谦暗沉的眸子间浮起一抹异色:“朕对心高气傲的东西向来感兴趣,譬如总想振翅高飞的鸟儿,”唇角慢慢扬起淡淡的邪佞笑意:“朕不介意亲手一点点折断它的翅膀,看它没了生机却一辈子活在笼子里。”
果然很变态。
淇澜噤声。跟不正常的人没什么可好谈的,果断闭嘴才是王道。
她现在改观了,沭家和这个令狐谦之间的恩怨,恐怕不止是杀父夺妻之类的,难道沭家掘了他家祖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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