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飘絮又做了噩梦,梦到了往事,也梦到了故人,那人有着高大的身躯,凶神恶煞的面容,也有一双宽厚的手,拉着她,一直拉着她……
她从梦中惊醒了过来,还是那陌生的床顶,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哪里,除了腹部和腿上的疼痛,这一次她还感觉到了掌心的异样,一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用两只手轻轻包围着,视若珍宝般。
风飘絮看到了坐在床尾的南宫碧落,她的手就被她合在掌心放在腿上,女捕已经困极睡了过去,一身捕服都没有换下,呼吸很轻。
为何偏偏是她,不是梦。
风飘絮像被灼伤般想要抽回被握住的手,奈何那虚弱的力气只是惊醒了本就浅眠的女捕。
南宫碧落惊醒了过来,看见风飘絮醒来,就靠着床沿蹲下了身,喜道:“你醒了。伤口还痛不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喝点水?”
风飘絮一言不发,女捕眉宇间的担心显而易见,她却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忍着折磨自己,她的视线避开了南宫碧落的脸,落在她还握着自己的手上。
南宫碧落顺着她的视线看到了自己拉着人家不放的手,尴尬地扯起了嘴角,一边将风飘絮的手小心地放进杯子里,一边解释道:“我见你手凉,想帮你暖和一下,不小心睡着了。”
风飘絮直勾勾地看着女捕,喉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
“怎么了,需要什么吗?你尽管说。这里是我家,我娘和流觞都在,你的伤已经缝合,恢复尚需要一段时间。”女捕轻声说这,她已经是跪在床边,还往前又挪了挪。
风飘絮喉咙滚了一下,总不能说需要你离开吧。
她现在不想要女捕的关心,可是她又说不出口,因为女捕没有错。
南宫碧落得不到回应,也不疑有它,只自言自语道:“嗯?说不出话吗?没关系,我去倒一点水来你润下喉。”
她起身倒了一杯温水,又是一下子跪在了床边,然后反应过来,她这样风飘絮没办法喝水润喉,应该坐在床头将她扶起来才对。
不过起身后,南宫碧落看着风飘絮的面具皱了皱眉,“娘怎么回事,这样不会不舒服吗?风老板,我把面具给你取下来好不好?”
“不行!”风飘絮侧开了脸,不想让南宫碧落碰。
女捕的神情一僵,随即柔声道:“在我家你不用戴着面具,现在你受伤了,戴着会不舒服的。”
然而风飘絮并没有回头,她面对着窗内侧的墙,然后闭上了眼,她知道南宫碧落一定不会勉强她。
南宫碧落眉梢紧皱,果然没再勉强风飘絮,却敏锐地感觉到了风飘絮的疏离,但她又不明白因为什么,端着水僵在原地。
恰逢苏映月推门而入。
苏映月看到杵在房间里的南宫碧落,惊奇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半个时辰前。”南宫碧落回了母亲,视线却还是落在那个面朝着床里的人身上。
“回来也不说一声,跟个幽灵似的。”苏映月一边说着一边向床边走去,看见还穿着公服的女儿,翻了个白眼,“要是不用再出门了,就去换身干净衣裳,还有飘絮她醒了吧。不过现在她喝不得水,顶多润一下嘴唇,别没头没脑地瞎掺和,你又不会照顾伤员,去去去。”
她将南宫碧落手里的水杯拿了过来,然后坐到了床边,先看了看风飘絮的伤口,才柔声唤道:“飘絮,转过来,我给你润润嘴唇。”
风飘絮现在谁都不想见,却不愿意违背了苏映月的好心,她乖乖转过了脸,感觉苏映月微凉而柔软的手指蘸着温水触碰到了唇上,随即在心底叹息了一声,放松了防备,对于南宫家的人,她最不愿意伤害的人是苏映月。
苏映月为风飘絮润了唇后,又问:“好孩子,伤口还疼不疼?”
风飘絮很轻地摇了摇头,苏映月则又道:“那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莫不说是母女呢,这问的话都是一样的。
风飘絮还是摇了摇头,苏映月叹了一口气,为风飘絮把被子拉低了一些,天气热闷坏了就不好了。“疼就说,不舒服也要说,苏姨来想办法,别什么都忍着,啊。”
“苏姨,我没事了。”风飘絮沙哑着声音回了话。
苏映月怜惜地摸了摸风飘絮的发边,“你这孩子呀,本是气度不凡的一楼之主,现在这般虚弱还真叫人心疼,你放心,苏姨会把你养好的,连伤疤都不会让它留在你身上。”
“嗯。”
苏映月笑起来,将风飘絮的手拿出来放在了被子外面,风飘絮主动拉住了苏映月的手,苏映月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也没松开。
南宫碧落一直在一旁看着,都是关心,怎么她娘就能得到风飘絮的依赖?还有她娘,究竟谁才是她女儿?
精明能干的女捕都不知道自己该吃谁的醋,风飘絮在她娘面前那乖巧的样子,总让女捕觉得有些羡慕。
“唉~”
苏映月抬起了头,看见南宫碧落就来了一句:“咦?你还没走啊。我告诉你啊,没事不要来打扰伤员,就算你想录什么口供,也得等飘絮精神好一点的时候,不不不,最好是好完全的时候,敢不听我的,就给我滚到都察院去住。”
“娘,我不是、”
“不是什么。飘絮在府里的时候,你就去住书房好了,家里客房都堆了杂物了,也懒得巧姐再去收拾。别杵在这里碍眼了,快去换身衣服,没看到飘絮需要休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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