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夫妻一体，心意相通，无需保留。”默啜道。
这话说的生硬，却在璇玑耳中格外中听。璇玑抱住他，听他胸膛中如战鼓一般强壮的心跳声。
“阿努比斯，你心里有过书琶拉吗？”
这个问题藏在心中许多年，璇玑一直没敢问出口。她隐隐约约知道，默啜与书琶拉是有过快乐的时光的。璇玑是撒谎高手，看别人撒谎，一眼就能看出个大概。原先有人提起默啜续弦的事情，默啜鲜少流露出的暴虐，都发泄到那个人身上了。一记右勾拳，门牙就掉了。
“有。”
默啜回答得干脆，璇玑说心里不酸，是假的。
默啜低头闻上她的发顶，冬日里，她在沐浴的水中放入水仙花汁子，香气袭人。
“璇玑，书琶拉救过我，她是我年少时心里藏过的人。”
璇玑突然笑起来，既笑默啜的坦诚，又嘲笑自己。她一直都以为默啜是自己的，那过分的控制欲被隐藏的极好。默啜一直都没有发现过，她自己也快忘了，她最喜欢的就是所有事都在掌控中的那种快感。
“可是我与她没有缘分，情意也只是自幼一同长大的情意。”
“我与许清渠也是自由一同长大的情谊，可我对他可没有别的心思。”璇玑悠悠道。
长远来看，许清渠更像是默啜与璇玑解开心结的一股外力，默啜心头对许清渠没了疑问，璇玑一心一意对待自己的丈夫，她有了孩子，有了牵挂。
“我与书琶拉成婚时，有父汗对我的考虑，我不能拥有一位太过强势的大妃，但我需要力量支持我。书琶拉是最好的选择。”
“那我呢？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吗？”
默啜从没想过，璇玑如此难缠。她冷静又睿智，可真的较真儿起来，比妖魔鬼怪都可怕。
默啜的吻落在她额头上，感受着她的指尖拧着自己腰上的细肉，她力气小，不是太疼。
“你说清楚。”
“当时看来不是，如今看来，也不是。”默啜只是想看她生气的模样，故意这样说，“可我不后悔，璇玑，我当时也不是你活下去最好的选择。”
“我知道。”她说，“阿史那默啜，你相信轮回吗？我下一世还能遇见你，还要与你纠缠。”
“为了生生世世缠着你，我也要相信轮回。”默啜的吻落在她鼻尖，带着草药味道的温热气息在她脸上游走着。
“如果我说，我做梦梦见，我们下一世没能在一起呢？你抛下了我。”
“胡说。”默啜打断她，她越说越冷淡，默啜的半边身子就像掉进了冰窟里，“我不会抛下你，你也要答应我，娄璇玑，你不会背叛我。”
“永远。”他咬着牙强调。
她不是没想起过之前的生活，她那时还享受着现代化的生活，智能家具与设备几乎塞满了她的生活。一年里有半年都游走于万里之外，凌晨五点起床，日程满满，最爱上环那家的brunch，那个做拉花的小哥至今还想要她的电话。她踩着10cm的细跟高跟，用最艳丽的口红，永远都在逃避真实的生活。
或许这就是印度人所说的karma，沈之珩曾深信不疑的那个karma，她原先用做借口逃避现实的。
璇玑长叹一口，闭上眼，翻身钻进默啜温热的怀中，默啜睡梦中养成了习惯，也抱紧她。
如夫妻一般心无旁骛的相拥，是沈之珩做梦都不敢明目张胆的梦。
合欢殿外已经是一片红艳欲燃的梅林，花匠们手脚麻利，已经将御花园里的梅花悉数栽种到这里。远远看十四殿，就像是一片梅林最为显眼。
“你今日就不要出门了，朕想在你这里读书。”
娄骧打开双臂，宫女们正在为他穿衣，年前已经不开朝会，只需穿便服行走。
宣娘就站在一旁，手里握着娄骧要的玉冠，怯怯道：“皇后娘娘前日就发了帖子，今日邀六宫妃嫔来合欢殿赏梅，要妾做东。”
娄骧回头，瞥了一眼宣娘，道：“那你去吧，朕就在暖阁里等你回来。”
“陛下不去吗？”
宣娘不傻，许氏带着一众人来赏梅，就是顺水推舟来面圣的。君恩深重不全然是一件好事，树大招风的道理，宣娘还是懂的。
娄骧挥退手脚粗笨的宫女，道：“朕今日就想看看书。”
他不咸不淡的，宣娘又说：“陛下，六宫的姐妹久久不尝雨露恩惠，又是年节，陛下.....”
还不等宣娘说完，娄骧面色已经沉了下去，冷声道：“阿宣。”
他踱着步子朝宣娘走来，用虎口掐住宣娘的脸，贴了上去，柔声道：“阿宣，我最喜欢你听话，你早些回来，不要让我等得太久。”
宣娘不敢再说话，到了时间就退了出去。
许氏那边领着一众妃嫔，见着宣娘一个人，脸上没流露出半分不悦，但话里带刺儿，像是小刀子一样。
杨贵嫔将刚摘下来的梅花就丢在地上，狠狠的搓了几脚，瞧着宣娘偷瞄自己，瞪了一眼，扬声道：“狗奴才插上花也是狗奴才。”
这话说的又酸又刺，说完转身就朝许氏走去了。
宣娘不理会她，杨贵嫔是原先东宫里的人，家道中落，可好歹还熬到了时候，有了贵嫔的位分，宠爱不多，却与一个刚刚入眼几个月的女人平起平坐，换谁心里都不忿。
“叶妹妹。”宣娘还站在原地，就见着从那边游廊过来的方淑媛，她身量丰腴，笑起来更显得和蔼。
“我来晚了，妹妹见谅。”
宣娘行了万福，上前笑着道：“哪里敢怪罪方淑媛，妾有失远迎。”
两人相视一笑，朝梅林深处，紧跟着许氏的步伐而去。
方淑媛比杨贵嫔资格更老，却为人谦和，有一个“容”的封号，可见娄骧对她为人的肯定。她的恩宠在宫中是排得上的，可惜多年没有生养。
宣娘不被看得起，方淑媛却格外善待她，私下教导她如何与六宫妃嫔相处。宣娘自幼长在宫里，记住这份情，也留了别的心思。方淑媛事事想着宣娘，宣娘也不会亏待对自己好的人。
喜欢玉楼春深请大家收藏：(m.baolaixsw.com)玉楼春深宝来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