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光帝的视线落向窗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沈清歌和君北辰两人没有开口打扰他，静静地等在一旁。
片刻后。
他缓缓的开口：“那时候我还是王爷，第一次见她，是在一次灯会上，她一身男装撞进我的怀里，因为害羞而而泛红的小脸，回眸一笑，便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怀。”
“再相遇，是在南苍国，我奉你皇爷爷的命令前去南苍国给老南苍王贺寿，你母妃因为喜欢到处游玩，恰好也到了南苍，在酒楼里，你母妃和当时还是太子的南苍王打了起来。”
“我一眼便认出你母妃，然后带着你母妃逃跑了，在后来的相处中，我和你母妃相爱了，进南苍皇宫给老南苍王贺寿的时候，再次遇见现在南苍王，他一眼便认出了我们，然后当众故意刁难。”
“你母妃很聪明，在贺寿的宴会上，给天耀争了一口气，而南苍王因为气不过，对你母妃动手，打斗中打掉了你母妃头上的发簪，然后便知道她女儿身。”
“正因为如此，南苍王便对你母妃一见钟情，一直追求她，甚至追到了天耀，亲自去萧府提亲，朕自然不同意，便约定和他决战。”
“决战我赢了，南苍王信守承诺不会再纠缠你母妃，只是临走前告诉我，如果让你母妃受委屈，他会回来。”
“你皇爷爷突然离宫出走，无奈下，我被朝中大臣逼迫的坐上皇位，我想娶你母后当皇后，可你母后却不同意，她说，让她和别的女人一起分享夫君，她做不到，宁可和我分开。”
君北辰听到这里，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那你为何会娶苏氏。”
“你母妃说她想嫁曾经是王爷的我，却不想嫁一国之君，她说她不是金丝雀，她喜欢自由，皇宫对她而言是座囚笼。”
“我决定放弃皇位之时，你母妃却突然失踪了，半年后，传回你母妃离开人世的消息，恰好朝中变动，我被逼得只能娶苏燕菲稳住朝野。”
“可就在我娶了苏燕菲，你母妃一年后却回了都城，我问她那一年去了哪里，她却只字不提。”
“我爱你母妃，自然想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所以我以皇帝的身份，下旨纳她为妃，她说她的名字叫淑儿，只愿做淑妃，她虽然进宫为妃，可她除了新婚夜和我在一起，便拒绝我去淑仪殿。”
“没过多久，她怀孕了，我很高兴，以为她会看在你的面子上，让我见见她，可即使怀孕，她也拒绝见我，不管我用什么办法，她总能让我败兴而归。”
“直到淑仪殿的那场大火，我却连你母妃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南苍王得知你母妃死了，他便一而再再而三的发动战争为你母妃报仇，扬言要我交出你母妃的骨灰，说我生前照顾不好你母妃，死后便由她来照顾。”
“如果你要问我和南苍王什么恩怨，我想，这大概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了吧。”
明光帝说完后，闭上了眼睛，良久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而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悲痛。
龙泉殿里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凝滞。
沈清歌从明光帝的身上，清晰的感受到他对淑妃的爱。
只是他们终究错过了。
沈清歌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君北辰，见他神色凝重，隐隐有些担心。
“父皇，君北羽让我们帮他求情，让他在都城留一段时间，等苏氏病情好转，便告诉我们一些其他的事情。”沈清歌连忙开口。
突如其来的声音，将君北辰和明光帝的思绪拉了回来。
两人的视线同时望向她。
明光帝眉头微蹙了下，缓缓开口：“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起身站起来，径直离开了龙泉殿。
他的背影里透着一抹落寞，孤寂，让人看着心底只有一种类似心疼的感觉。
“阿辰，父皇他……”
“没事，他去淑仪殿了。”
两人离开龙泉殿，在宫门口的地方，看见了等候在一旁的君北羽。
“君北辰，父……皇上答应了吗？”
“答应了。”
君北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的神色，“我母亲呢？”
“稍等一会，在来的路上。”
约莫等了一刻钟的时间，苏氏被带出来了。
此时的她头发有些乱，衣着朴素，因为被侍卫扣押着，一直用力挣扎。
君北羽连忙上前，推开侍卫，扶住苏氏。
沈清歌和君北辰看在眼里，二人没有开口。
一行四人抵达苏府。
苏首辅和太上皇正坐在首位上，望着苏氏和君北羽。
“你们可知错。”太上皇冷冷道。
君北羽拉着苏氏跪了下来，“小人知错。”
“事到如今，都是你们自食恶果，怨不得他人，羽儿，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君北羽抿了抿唇，“既然御王殿下答应帮你医治母亲，我会信守承诺，将我所有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说完，从袖袋里拿出一叠书信。
“这是南宫擎离开前留给我母亲的书信，还有沈清云曾经回来找过我一次，虽然蛊术是母亲一直让人在研究，可却从来没有试用过，这还是沈清云告诉我母亲的。”
“这里头，有所有你们要知道的的东西，不过南苍国最近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南苍太子才会被召回，沈清云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君北辰接过东西送到太上皇的面前，看完信件上的内容，脸色大变。
“就凭借这上面的信息，便能让你母子死一百次，我打下天耀的江山不是让你们这般毁根基的。”
苏首辅接过信件看完后，脸色也跟着变了，他目光失落的看了女儿外孙一眼，起身然后跪了下来。
“太上皇，是老臣教导无方，愧对太上皇和皇上。”
“你先起来吧，他们做的事和你无关，我昨晚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我的目的了。”
“老臣知道，老臣也曾经劝过她，是她不知悔改，已经走到今天这一步，不怨旁人，做错事总得为自己的错而付出代价。”
太上皇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既然皇上留他们在都城治疗，一切还是按照计划行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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