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次进宫没能说服皇上让他去前线,但是皇上让太子殿下亲自走这一趟,足可证明并非皇上不在乎叶沾衣的性命安慰。
太子殿下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如果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去照应叶沾衣,他也觉得太子殿下是首选,其他人根本不知道前线跟前朝的人事之间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就算有无数双眼睛,又怎么可能比太子殿下看得更清楚呢?
史良看到祝南休非但没有闷闷不乐,反而神色轻松,也是十分纳闷:“大人,皇上都没有答应让你去前线,属下怎么看起来,大人一点都不在意呢?”
“为什么要在意,难道你觉得太子殿下的影响会不如我大吗?”
“那倒不是,属下只是以为大人不放心别人去前线,毕竟叶沾衣现在命悬一线,老实说如果有人想在这时候害他,连动手都不需要,停一次药、少喝一碗水都有可能要他的命。除了大人,谁还能跟叶沾衣的交情能到这份上?”
“你错了,太子殿下虽然跟叶沾衣没有交情,但是他们却有交易,现在除了你我,最不希望叶沾衣死的就是太子殿下了,所以你不必多虑,太子殿下一定会用尽所有办法让叶沾衣活下来的。”
史良心里承认祝南休说的有道理,但嘴上还是有点不甘心:“反正、反正属下还是觉得亲自看过才更放心。”
“如果太子殿下都救不活的人,你觉得就算我们去了,能有什么用呢?”
史良回说:“有用啊,叶沾衣因为什么死的,大人可以调查一下,如果真是被自己人陷害,大人还要替他报仇呢。”
祝南休安慰地看向他:“放心吧,太子殿下也一样重视叶沾衣的安危,必不会让他轻易死去,万一叶沾衣遭遇不测,那么太子殿下肯定也会不遗余力地调查清楚他的死因。”
“那大人,还是找个时间去东宫多跟太子殿下交代一下吧,千万不能让叶沾衣死了啊。”
祝南休无奈地看着他笑了笑:“你忘了么?我们不是才刚从东宫回来?因为淮扬郡主在东宫,我们倒是没有如愿见到太子殿下一面。”
史良双手抱拳:“大人,大人回府吧,属下前往东宫看下淮扬郡主是否还在,若是淮扬郡主早已离开,那属下马上回来告知大人。”
祝南休想了下说:“也好,皇上已经决意让太子殿下走这一趟,此事宜快不宜慢,想必太子殿下要动身也在眼前,你去一趟,如果方便,我们马上进东宫。”
史良一路狂奔来到东宫,守门的侍卫冲他说道:“是史大人,请大人稍后,容属下进去通报一声。”
史良心里一下松快了,然后连忙问了一句:“兄弟在这值守,可看到淮扬郡主还在东宫吗?”
“淮扬郡主?已经走了约莫半个时辰了。”
史良忙说:“那烦请兄弟了,先不要去通报,我一会儿再来。”
得到淮扬郡主不在危险范围的史良,拼命赶回去给祝南休送信,祝南休也没耽误,立马出门又跟史良一起上了马车去往东宫。
陆澧笑盈盈地在殿门口迎接他们,好像知道他们今天一定会来似的。
史良和祝南休两人行过礼,史良忍不住问道:“殿下真是心思玲珑,只需一个'不用通报'就让我们家大人明白今天不宜进到东宫。”
陆澧接着说道:“还是祝兄聪慧,竟也能猜透本宫的意思。”
几人在殿门外寒暄几句,就被陆澧让进了殿内。陆澧将内侍也遣到殿外,很是小心翼翼了。
“太子殿下,皇上的口谕可到了么?”祝南休觉得人命关天的大事,不想多说废话。
陆澧点点头:“也是刚刚收到,前线本宫可去,只是现在什么情况兄还要再跟我说说。”
祝南休回说:“具体的情况臣也不知,只是叶沾衣派人写来的信上说,他怀疑军中有敌军的眼线内应,所以叶沾衣重了埋伏,目前生死未卜、极其凶险。”
陆澧顿时面色凝重:“父皇只是跟我大体说了下状况,不成想竟然如此紧急。那来信可说有无怀疑对象?若有的话,本宫到了边境先将这些人收押再说。”
祝南休点点头:“毫无头绪。不过臣非常担心叶沾衣是否会有性命之虞……”
“嗯,此言甚是,叶沾衣一定不能出事,否则朝廷无法向叶氏一族交代,万一叶氏一族倒戈蚩离,后果不堪设想。”
说完他看了看祝南休,捕捉到祝南休眼神里的一丝莫可名状的情绪,立马又说了一句:“刚才是着眼大局来看,就算从私下来说,叶沾衣跟随本宫虽然时间不长,但是劳苦功高,本宫也实不能忍他因遭人暗算丢了性命。”
祝南休听罢冲太子殿下莞尔一笑,继而说道:“殿下仁慈,微臣感佩。”
陆澧在他没注意的时候轻轻吐了口气,心想:本宫也确实是真的担心叶沾衣啊,只不过先是从朝廷角度来说了下叶沾衣不能死的原因,没想到竟然差点被祝南休误会了。
祝南休是个颇重情义的人,而且他评判别人是否值得深交,可能也靠观察这人是不是重情义。
原以为祝南休其人深不可测,城府难猜,可是今天仅仅这个眼神就将这个特征暴露了,也没传说中的不形于色。
挺好的,父皇要建立基业,既需要有勇有谋的人,又需要有情有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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