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贵妃怒视着夜瑶，想要发作，却又生生忍了下来，咬牙道：“确然，无人能料到即将发生之事，可你也不要小瞧了我潘家，这一路走来，多少苦都挨得来，扛得下，这又算得上什么？”
夜瑶只笑着，似未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倒是一旁的夜晖开口道：“你叫我们如何信你？”
月贵妃凝视着眼前的二人，放低了声音道：“你们兄妹在这宫中已住了些时日，自是应该懂得，后宫妃嫔的宠辱直接关系到家族门楣的兴盛繁荣，难便难在皇上并不将心思放在后宫上，要讨得他的欢心自是极难的，昨夜本宫也是靠着你赠我的药粉才令皇上在这翎沅宫留宿一夜，可以后的日子又怎能保证？”
夜瑶不禁失笑道：“你未免也太过看重我了，我虽读过些诗书，识得些草药，可这后宫的手段我却是一概不知的。”
月贵妃摇头道：“本宫并非此意，要讨得穆凌欢心自是靠不得你的，只不过本宫今日惊惧过度，想必是要修养些时日，却不能叫人瞧出端倪来，更不能叫那些太医知道，否则传进了皇上的耳朵了，他便更要冷落本宫了。”
夜瑶望着她道：“你想让我看管你的身子？”
月贵妃道：“正是如此，你若应了，本宫便信得过你，本宫在此以潘家世代起誓，若你夜瑶有难，必倾囊相助，若违背誓言，便令潘家永无翻身之日。”
她誓言说得干脆，丝毫不拖泥带水，更何况她就算再过混账，也不会将潘家放在嘴上说出这番话来，想必定是真心的了。
夜瑶故作无奈，垂眸思索了半晌，余光看着月贵妃和妗儿焦灼的目光，心中的鄙夷之意更甚，面上却未有表现。
将手中的茶饮了大半，她终抬头道：“我仍不能全信你，不过你竟将自己的家族都拿来起誓，却还是有些说服力的，要我助你倒是可以，不过我也是有条件的。”
月贵妃见她松了口，顿时笑道：“你说！”
夜瑶道：“我此番入宫的目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讲给你听的。”
月贵妃道：“本宫晓得，你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夜瑶冷冷地挑起嘴角，瞟了她一眼，继续道：“因整日要照料皇上的身子，所以我只能隔两日来你宫中看看，你务必要让宫中的下人闭紧嘴巴。”
“这是自然。”
“我上次赠那药粉，应还有剩下的吧？”夜瑶敏锐地道。
月贵妃不想她仍记得那些药粉的量，心下思索着，压低声音道：“还剩一些……”
“拿捏好分量，若每次只靠着那些药粉留得皇上的心，日子久了，定会被发现的，还要靠你自己的本事。”
月贵妃本想着那些药粉可算是她最后的王牌，却没想到夜瑶会这样说，失望地嚅嗫了半晌，才不甘不愿地道：“那本宫又该如何是好？”
夜瑶仍拿眼尾瞟着她，却不开口言语，月贵妃正恼着不明她是何用意的时候，一道灵光自脑中乍现，她双手支着桌子蓦地站了起来，哆嗦着呆了很久，刚要开口，眸中的光芒却又暗了下来。
她面上神色的变化被夜瑶尽收眼底，她淡然自若地抿着茶，问道：“没有把握？”
月贵妃咬了咬唇，低声道：“子嗣这种事，本宫是想也不敢想的，这后宫的嫔妃本就没有几个，更是找不出受宠的来，皇上似是也没有这样的心思，本就算作强人所难……”
夜瑶冷道：“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
月贵妃深深吐息：“你的意思是，你能用药加大本宫怀上龙胎的几率？”
夜瑶淡淡地道：“是，其他的，定是要看你自己的了。”说罢，似是有些疲倦地垂下眼来，扶着夜晖起身，“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其余的事情，小心琢磨。”
月贵妃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可想着她并不与人亲近的性子却也不好多留，更何况刚刚的想法犹如惊雷一般，令她久久不能平静，此时翎沅宫中若是清净些也是好的。
二人的话既已说通，月贵妃也不做那表面的功夫了，她只在夜瑶的身后轻道：“那便有劳姑娘了。”
夜瑶并未作答，在夜晖的扶持下，没过多久就已离开了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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