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卿佳摇头。
“反叛贼子文志蒙的小女——文曦。”穆晟愉快地道，“当年皇兄为了文家的事可操了不少的心，至今文曦的下落还无人知晓。惠淑妃确然弹得一手好琴，可教授她琴技之人却是一名贼子的女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也因此从不在外人面前展露琴技，私下里也就为皇兄奏上几曲，权当作讨他的欢心了，而潘云缨呢？原就同文志蒙有着洗不清的干系，多少双眼睛盯在他的身上，竟还如此的口无遮拦！当真是年纪大了，头脑也不好用了？”
听到“文曦”二字，柳卿佳心中暗道不好，面上笑着应和穆晟此刻的心情，眼睛却担忧地朝着夜瑶的方向望去。
看着夏炳之和司马康的阵仗，接下来定是要翻出文志蒙当年的事情了，若言语太过激烈，只怕……
好在夜瑶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头颅微垂，虽是面向潘云缨的方向，却没人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
穆凌毫无波澜的双眼也因着月贵妃的一番话渐渐变得有些冰冷，他转眸望着仍跪在地上的月贵妃，没有说话，更没有要她平身的意思。
月贵妃更是连悔得肠子都青了，如若她不跪地求饶，穆凌或许还会认为她并不知情，只当做是一逞口舌之快，可因话语间牵扯到文家，她慌得不知如何是好，竟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跪下了……
潘云缨没听到穆凌的宽恕，心中更是大乱，加之夏炳之步步紧逼，他连忙高声喊冤：“臣、臣酒饮得有些多了，才会说出这不成体统的话来，请皇上万万不得动怒啊！”
“潘太尉！事已至此，你大可不必花言巧语了！”夏炳之涨红了脸颊，一副已醉到神志不清的模样，“竟借着惠淑妃娘娘为由，大庭广众之下恬不知耻的扯出文家，简直、简直是——”
“夏兄！你饮了那么多的酒！切勿再多言啊！”司马康忙故作慌乱阻拦道。
“我偏要说！”他大力推开司马康，摇晃着也跪在了穆凌的面前，“皇上！潘太尉素日里就行为诡异，且不说那些令人起疑的家书……难道皇上忘了，他早前就敢在朝上对皇上的子嗣后代大肆议论，如今又明目张胆话中暗带文志蒙那无耻小人，这是何等的狂妄！若皇上视若不见，臣不敢想象，他以后又会掀起怎样的风浪啊！”
夜瑶神色愈发冰冷。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得知他们想要从文志蒙下手，潘云缨反倒平静了许多，“为了给老臣定下着莫须有的罪名，连已死之人都说得出口，到底是谁恬不知耻？”
“莫须有？当年你与文志蒙那万人唾弃的贼子交好，敢问谁人不知又谁人不晓？”夏炳之一声怒吼，“听说事发的前一晚，太尉还曾深夜出入文府，你敢说……”
话没说完，只听高椅处传来了“叮”的一声。
虽然声音不大，却极为清晰。
穆凌手里的杯子被不轻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他垂眸审视着争辩得面红耳赤的二人，声音中已隐隐透出怒意。
“今日的宫宴是为了什么，你们难道不知吗？”
潘云缨本就心虚，连忙将脑袋陷得更低，同时双唇紧闭。
夏炳之心中虽然也在打鼓，可他比谁都明白，若这次不借着“酒后失言”的由头将潘云缨咬死，以后的机会便更是少得可怜了，更何况，自己身后有穆晟、司马康等人的支撑，在咬定潘云缨有反叛之心的“事实”后，就算皇上再怎样庇护，想必他也难逃一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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