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云缨那边，我自会多加留意的。”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夜晖的表情变得有些忐忑，“我听说穆凌曾一路抱着你穿过御花园，全然不顾他人眼光，曦儿，你这几日看上去心神不定可否是因为……”
话没说完，夜瑶神色骤变，她眼瞳剧颤，凌厉地瞪向夜晖，冷道：“你竟觉得我是因为他？”
卢晏的话犹在耳边，他说穆凌竟一直欣赏自己、惦念自己？
荒唐！荒唐至极！
莫说记忆之中他同穆凌似是没什么交集，可在他眼中，文曦早已经是大逆不道的叛臣之子，又凭着什么让他一直惦念至今？
夜晖和晴锦都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倒是夜瑶也突觉自己失态，匆匆别过头去，手指却将医书的一页握得起皱。
“曦儿。”过了很久，夜晖面色平静地开口，“他果真扰乱了你的心思吗？”
夜瑶眉尖一跳，抿紧双唇，并不作答。
她的表情在夜晖看来已是最好的答案了，一向对夜瑶言听计从，说话都温柔轻慢的夜晖竟从喉咙里发出一声长笑，随后猛地一挥衣袖，桌上的茶杯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夜晖定定地凝视她半晌，似要将她眼中每一分情绪的变化印在心里，晴锦焦急地站在一旁，不知该说些什么缓和此刻的气氛，又担心夜瑶的身体受到影响，拼命向夜晖使眼色。
终于，夜晖还是收回目光，起身踩着一地碎片径直向门外走去，只扔下短短几字：“莫同我计较。”
房间里只剩下夜瑶和晴锦，卧在床上的夜瑶翻了几页手中的医书却仍觉得心思烦乱，只得向晴锦道：“姐姐，劳烦你陪夜晖说会话，他虽表面看着爽朗，实则内心比女儿家还纤细。”
晴锦正愁不知怎么办才好，听了夜瑶的吩咐，立时快步追在夜晖的身后，轻声唤他：“晖少爷！你要去哪？”
此刻夜晖已走出了月园，他脚步匆忙，表情时怒时忧，更不知脚下的路通往哪里，直至听到了晴锦的喊声才猛然惊醒，站在原地茫然四顾。
这里是皇宫，他能去哪里？
想到这里，一阵凄凉漫上心头，他干脆冷眼望着晴锦追来，只问道：“你不留下照顾曦儿，找我做什么？”
平日里夜晖不止对夜瑶倍加关心，对晴锦等其他下人也是和颜悦色，甚少做此刻这般冰冷的表情。
晴锦心中微惊，却还是定神道：“姑娘担心你，晖少爷，你心知姑娘并不是那种人，何必生这无用的气？”
夜晖明白晴锦是为夜瑶着想，语气也稍稍放缓，却仍带着怒气：“我同她生气？呵——”他拉长了笑声，负手望向远处，“我怎有资格同她生气？”
“晖少爷说得是什么话？你明明同姑娘情同兄妹啊！”
“情同兄妹……”他唇角一勾，意味深长的重复着她的话，“我身份卑微，怎能同她做兄妹？我只不过是文丞相捡来的一个弃婴，是个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知的可悲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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