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议论和“学术探讨”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
甚至连自认为是始作俑者的祝鑫阳都非常良心不安地找楚向彬求证:“楚神,你到底为啥进校辩论队了啊?难道真的是为了给兄弟我助攻吗?那你要是这么够义气的话,我可真就无以为报了啊!”
楚向彬正在收拾衣物,闻言头都没回,“别做梦了。”
“……不是因为我啊?”祝鑫阳遗憾地说,跟着又好奇地凑上前,“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楚向彬没答话。
祝鑫阳摸着下巴做思索状,“难道,真是因为校辩论队的哪个女生你看上了?可是我那天看你对孙雨冉学姐一点都不感冒啊?”
“。”楚向彬仍旧没理他,只在转过身后开口,“让让,我拿行李箱。”
“哦好。”祝鑫阳让开位置以后才突然反应过来,“等等,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就放个周末而已,楚神你怎么还收拾起行李来了?”
“……”
楚向彬身影顿住。
半晌他都站在柜子前,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他背对着寝室,祝鑫阳也看不到他的眼神或者表情。
祝鑫阳只听得见,很久以后楚向彬才开口:“辩论队要去Q大……打一场辩论赛。”
祝鑫阳愣了下。
那是他从来没在楚向彬那里听到过的无比复杂的、好像藏了很多很多往事的情绪。
*
那天只是个每月例行的普通比赛。
A大和Q大之间隔着数个城市,但是每天都有十车次以上的高铁直通,所以往来从来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
Q大主场,A大要参加比赛的校辩论队成员纷纷来了Q市。而因为楚向彬的缘故,这一行里显然还多了几位不必要出现的老成员。
楚向彬为这场比赛期待了整整一个月——当年高考的时候他都没有紧张过,一路上难得完全失序的状态,心不在焉的模样所有人都看得出来。
有人大着胆子玩笑,“楚神怎么紧张得像是要去见心上人一样?”
“……”
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的缘故,楚向彬就像没有听见这句话似的,没有给出任何否认的反应来。
校辩论队里的人是最清楚楚向彬那天突然要加入校辩论队的起因的,他们纷纷交换了视线,显然各自心里都有了猜测。
下车后一行人直奔Q大。在那边安排的休息室里没待上多久,他们就被通知去了比赛用的教室。
听说Q大校辩论队的人都在里面了,进到教室里时楚向彬几乎快要紧张得同手同脚。
然而进到教室内,楚向彬的目光仔仔细细地搜寻过所有陌生的面孔,却唯独没有见到自己最渴望见到的那一张。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或者机会,比赛已经就要开始了,楚向彬只能心思烦躁而沉锁地坐到四辩的位置上。
一直到裁判宣读规则的前一秒,他的目光犹带着某种刻骨的不甘,一遍又一遍地刮过Q大校辩论队的那些身影。
“亲友席”的两方都察觉到了。
Q大今天带队的人和A大带队的坐在一起,此时表情略有尴尬,“这就是你们新招的那个A大校草吧?”
尽管也尴尬,但作为宿敌,A大带队人显然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露怯,他露出嘲讽十足的笑容:“哟,你们也都听说了?怎么样,嫉妒不嫉妒?这脸、这模样、这脑子,全都是门面啊。”
“长相气质却是没的说,你们还真是走了狗屎运……”Q大的翻白眼,“就是这人怎么这么凶啊,你们赛前动员怎么做的?看我们眼神跟那血海深仇似的。”
A大难得语塞,过了好几秒才冷笑了声,“估计是你们不招人待见吧——明明这位楚校草在我们学校那会儿就算说不上和乐,但也没这么冷过。”
“……”
出乎两边意料,这场比赛结束得格外快。
原因还得归结在那一个人身上——
原本来路上看起来无比紧张的某人,进到教室以后反而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区别于他身旁三位队友和对面四位敌人,原本八个人都是新成员,唯独他表现得像个上场虐菜的老油条。
自由辩论阶段,Q大四人几乎是被楚向彬一个人完全碾压,言辞犀利逻辑无懈气场惊人,局面一度看起来是场降维打击——对面四个像是在恶霸面前被欺负得彻底的小可怜,到了自由辩论后面几分钟的时间,四个人已经完全崩盘。
结辩阶段,面对全程几乎压根就没坐下过的对方阎王脸色的四辩,Q大的新人四辩连话都快说不利索了。
比赛草草结束,胜负不言而喻。
两队带队人表情各异。
裁判宣布结束后,两人之间沉默数秒,Q大的先开了口,“你们这是打哪儿找来的大杀器?确定不是偷偷藏了一年半,到今天突然掏出来?”
“……我们犯得着么我们,早知道他有这实力,我们肯定直接拉进一队了,怎么还会放下来打这种虐菜局?”A大的说到一半就忍不住开嘲讽,“对不住啊,欺负坏了你们新人了吧?我看这局回去以后你们得给你们队的新人好好做做心理辅导——不然这么一场容易被打出心理障碍来啊,万一以后吓得都不敢碰辩论了,那我们这得多么良心难安?”
“你们还有良心呢。”Q大的斜了对方一眼,反唇相讥,“而且少只说我们的新人——你们的能强到哪儿去,自由辩论阶段明显自己的队友都蒙了,完全跟不上逻辑进度,全靠人家一个人打全程啊。这哪是四对四,分明是一对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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